徐敬甫问:“可读过书?”
“读过一点。”他轻声回答。
“哦?”徐敬甫稍感意外。大概是想着楚夫人居然会让楚临风这样的外室子读书有些不可思议。楚昭想了想,小声开口:“从前跟母亲学过一点,后来回府后,偷偷藏了些书在屋子里。”
徐敬甫素来爱才,看着眼前这个生的格外漂亮的孩子,笑道:“既然如此,你日后,就来我这里读书吧。”
楚昭一怔,下意识的抬起头,嗫嚅着嘴唇:“我……”
“我有很多学生,不过他们都年纪都大了,我也很多年未曾再收门下,”文士容色温和,如慈爱的长辈,“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教的了你几年,你如果愿意跟着我学,就叫我一声老师吧。”
老师……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可惜的是,在他过去的那些年里,从未有一个人教过他应该怎么做,为何这样做,而眼前这个人,是大魏权倾朝野的丞相。
他埋下头,不顾自己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下了地,对着徐敬甫恭恭敬敬的磕头,唤了一声:“老师。”
他是被徐敬甫的马车送回来的,一同回来的,还有徐家的下人和一件厚厚的棉衣,以及脚上崭新的靴子。
楚临风酒醒之后得知此事,亦是吓了一跳,连忙对徐敬甫道歉,徐敬甫却道不必放在心上。楚临风回府之后,第一次为了楚昭一事真正的与楚夫人发生争吵。他们争吵的声音落在院子窗外的楚昭耳中。
“那可是徐相!日后子兰就是徐相的学生了,徐相此举,难道你还看不明白,日后不要再欺负子兰了!”
“谁欺负他了?我若真欺负他,岂能让他做成徐相的门生。说来说去都是你偏心,否则为何是他,而不是我的孩子!”
“谁让他们自己不争气?徐相就是喜欢子兰,你好自为之,莫要丢人现眼了!”
争吵声充斥在他的耳中,楚昭低头望着自己脚上的那只布靴,靴子很合脚,鞋底很软,似乎连钉子刺入血肉之中的疼痛感,也被这柔软给抚的一干二净。
那之后,他就成了徐敬甫的学生。
徐敬甫待他确实很好,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拼命地念书,人都说他才华横溢,年少有为,殊不知又是多少个夜晚挑灯夜读,才能在人前漫不经心的“谦逊”。
师生之谊,不是没有过的。
桌上油灯里点燃的灯火,在墙上投下一面阴影,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来人。”
小厮进门,道:“四公子有何吩咐。”
“备马,”他看向前方,“去太子府邸。”
……
空旷的寝殿里,文宣帝靠着塌边,低头就着妇人的手一口口喝着熬好的参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