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
这是给肖珏选妻室,怎么还给她选上了?禾晏忙道了一声再说吧,落荒而逃。
望着禾晏匆匆离开的背影,白容微奇道:“这个禾公子一听到姑娘,怎么这般惧怕?虽说如今年纪还小,但也不是不可以定亲。该不会是与怀瑾呆的久了,也打算孤家寡人一辈子?”
肖璟微笑:“怀瑾待他倒是很好。”
“这倒是。”白容微点了点头。她嫁进门来后,虽然知道肖珏心地不坏,但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显露情感的人。但对这个年轻的禾公子,可以说是很直接的护短的。
“有朋友是好事。”肖璟目光欣慰,“至少,很多事情,他都可以与人商量着来了。”
……
油灯下,禾晏趴在桌子上,望着绕在手指上的香囊。
白容微给了她两个,要她把另一个给肖珏。肖珏的这个香囊做的很漂亮,禾晏将红绳绕在手指上,心中喟叹,连肖家的丫鬟女红都做的如此好,真是教人惭愧。
禾晏当然是不会女红的。是以刚刚嫁到许家的时候,贺宛如隔三差五的给许之恒做鞋子做衣裳,禾晏熬了好几个夜,也才憋出了一方手帕。手帕上本想绣鸳鸯戏水,许之恒盯着看了许久,才问:“这是……鸭子?”
禾晏大受打击,许之恒哈哈大笑,后来虽然收下了那方帕子,但却并没有用过。禾晏不是不能理解,他好歹在朝为官,若是拿出一只绣着鸭子的手帕,应当会被同僚笑话。只是后来在许之恒抽屉的最下面发现那张已经揉皱了、发黄的帕子时,想到自己熬到满手都是针眼时,还是有些委屈。
她一直学的是男子要学的东西,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全然不会,当要以寻常女子的身份做事时,便觉得无所适从。
桌上还放着一个小木筐,筐里摆着一些针线和银剪刀,应当是下人们做活用的。禾晏拿起那把银剪刀,剪刀很精致,她这双手拿惯了长剑双刀,棍子长枪,一把剪刀却觉得分外沉重。
其实,禾晏也并非全然不会这些针线活。毕竟在军营里投军的那些年,衣裳也就只有那么两件,难免会有破烂的时候。只要破了,兄弟们便去随便找块布或是什么,将破洞给填上。只是男人家到底手艺不如女孩子们细致,只能说是缝上了,实在算不上好看。有时候一件衣服补丁的多了,看上去还不如街头的叫花子。
禾晏也曾挑灯缝补过,只是也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两只香囊并排放在自己面前,肖珏的那只华丽些,禾晏的那只平常些,她伸手捏了捏,里头扁扁的,依稀可以摸到一个三角状的纸片和一些茸茸的药草。禾晏想了想,将木筐里的针线拿了出来。
油灯里的灯油快要燃尽了,禾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半宿过去了,她擦了擦指头上冒出的血珠,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禾大小姐的针线活也不怎么样,前世今生,对于女红,她实在没什么天分。禾晏笑了笑,熄灯上了塌。窗外的月光微弱,隐隐照亮了一角前桌。
桌上,两只香囊并排躺着,看上去和方才没什么不同。
……
京城沈府里,沈暮雪的屋子里,此刻灯笼还亮着。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已经睡下了,沈暮雪却毫无睡意,平躺在塌上,望着帐子四角挂着的香囊出神。
回到朔京已经这么几日了,肖珏应当也知道了。她这一次破天荒的没去肖府,可同样的,肖珏也没有半分表示。倒是大少夫人白容微差人来府上问过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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