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点到即止,不必多说,禾晏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今日我也知道了不少消息,多谢你了。不过……你若能再帮我打听的多一点,譬如贺姨娘的侍女们,或是当时还在的下人,你能得到的,比这多得多。还有,”她又嘱咐道,“做这些事情,小心些,那么多下人都‘离府’了,许家主子看来很是严苛,一不小心,福旺你要是也‘离府’了,可多遗憾。”
福旺看着面前的公子,既忐忑,又兴奋,他不安的问,“可是,小的该去哪里找公子?”
鱼儿上钩了。
禾晏微微一笑,“我得了空闲,就会来这里坐坐,福旺你若是有事找我,可以来此处寻,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起身离开了茶室,徒留那小厮一人坐在桌前,神情变化莫测。
甫一出门,禾晏的笑容就淡下来。
在去跟福旺打交道之前,禾晏观察了一番许家门前进出的下人,发现大多都是生脸孔,她刚嫁到许家时那一批人,几乎已经全都不见了。
这很自然,许之恒要斩草除根,那些下人就不能留。禾晏其实也没想过真能发现什么活口,人证只怕都已经被许之恒毁的一干二净了。但她需要福旺这样的小厮在许家内部为她做事。
纸包不住火,做了的事,总会有迹可循,不是人证,但只要一些物证,譬如贺宛如曾经留下来的某些东西,在将来的某一天都可能成为物证。没人发现,福旺就能为她搜集情报,而被人发现……许之恒就会紧张,一个紧张的人做事,总是漏洞百出。
心中有鬼的人,走在阳光下,都会怀疑影子是前来报复的恶鬼。
福旺这个人机灵、有野心,这就足够了。
就如当初禾如非派丁一来加害自己,许之恒作为枕边人而冷眼旁观,他们如何利用自己身边人来对付自己的,自己就原封不动,尽数奉还。
许之恒与禾如非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禾晏回到肖家时,天色已近傍晚。
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白容微和肖璟正在说话,肖璟道:“你不必做这么多,给怀瑾做一个也就够了。”
白容微有些嗔怪的回答,“哪有你这样的?再说这些香囊都是丫鬟绣的,我只是往里塞了一些香草而已,又不费力气。”
禾晏停下脚步,对他们行礼,“肖公子,少夫人。”
“禾公子,”白容微笑着道,“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叫人送香囊给你。”她从身边婢子手中接过来两只香囊,递到禾晏手中,“一只是你的,一只是怀瑾的。”
禾晏接过来一看,香囊做的很是小巧,一只是黑底绣银蟒,纹路华丽,一只是普通的吉祥云纹图案,应当是给她的。
“快到中秋了,我叫丫鬟做了一些香囊,里头放了凝神的香草和平安符,你与怀瑾时常在外走动,放在身上也不错。”她笑道,“禾公子千万不要嫌弃。”
禾晏没料到她还能有一个,一时非常诧异,“不会嫌弃,真的很感谢少夫人。”
“你是怀瑾的朋友,不必如此客气。”肖璟温声开口。
禾晏颔首,对于肖家夫妇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善意,她总是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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