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几次都想突围了,愣是找不到一个缺口。倒是如此消耗下去,他们自己人先撑不住了。
“不对啊,”一名新兵避开黄雄的大刀,转头问“他们怎么只有四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对啊,打了半天,不过是五对四,还少一人,但因他们被压制的太狠,竟也没注意到,这会儿经人提醒,立刻明白过来。新兵头领就道“有诈!注意保护旗帜!”
话音刚落,就听得王霸大吼一声“禾晏,你看戏呢!还不出来!”
但见那枝繁叶茂的樟树里响起一个少年轻快的声音“来了!”
密林里陡然现出一个赤色身影,少年言笑晏晏,如燕子掠过,姿态轻盈,看在对方眼中却如临大敌,最边上的一个男子还没来得及将包袱藏起来,猛然间一条长影朝自己面门扑来,他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手,长影如蛇,蜿蜒灵活,卷着包袱远去,少年收回九节鞭,坐于树上,笑盈盈的将手一抖,包袱皮飘落,她手里拿着一只旗帜,笑道“多谢!”一扭头便消失在丛林里,留下一声“东西到手,撤喽!”
剩下的江蛟几人如收到命令一般,方才还激战正酣,如今全然不恋战,收起长枪就跑,这几人本就被爬山累得半死,一番激战后又精疲力竭,哪里赶得上,不过追了几百步便不得力,眼睁睁的看着那群人跑远了,再也没了身影。
“这是什么土匪……”有人累瘫在地,咬牙切齿的大骂“真是无法无天!”
“没办法,贼不走空嘛。”另一头,禾晏正让江蛟把手中的红旗收起来,打了个响指道“走。”
“去哪儿?”王霸问。
“打劫下一家。”
……
鸽子在窗户上来回踱着步,有人掌心里洒了些米粒,鸽子便落到他掌心,乖乖任由人从腿上取下铜管来。
肖珏看完纸条,递给沈瀚,摇头一笑。
纸条上字倒是很简单,就只说了一件事,禾晏在山上四处设下埋伏,干起打劫的营生,抢了好几支新兵队伍的旗帜。
争旗争旗,重在一个“争”字,但争得这样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的,实在是绝无仅有。他们从头开始就只想着旗子,全然不想和别的新兵发生争执,便是后来设下埋伏,也是以旗帜为重。没有旗帜的,抢都不抢,任由旁人走过。有旗帜的,就趁火打劫,劫完就跑。
到头来,损耗最小,得旗最多。
“他还挺会讨巧的。”半晌,沈瀚才憋出这句话。
“不仅会讨巧,也会用兵。”肖珏道。
“用兵?”
“以近侍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他弯了弯嘴角,慢悠悠道“凉州卫的新兵,都被他耍成了傻子。”
沈瀚无言,这少年,真教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突然又想起一事“说起来这五人,竟都以他为首,且没有异议。”
其实争旗一事,除了同别的新兵争,每一只队伍里亦有争执。每个人的习惯和战法不同,未必就会和谐,有的小队甚至会争夺指挥权,以至于到最后一无所获。懂得配合和懂得安排,也能看出新兵的能力。从这一点上说,禾晏已然具备了调兵遣将的能力。
这五人里,除了石头外,其他人都和禾晏曾有过矛盾争执,眼下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同禾晏纠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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