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住,冯斯乾监视林宗易的眼线竟然是跃叔。我低估他了,他压根瞧不上普通的保镖,直接在太岁头上动土。
跃叔地位很特殊,仅次于仇蟒,与林宗易平起平坐,他要是配合冯斯乾暗中下手,林宗易还真悬了。
冯斯乾的手仿佛一只尖锐而无孔不入的钩子,任何漏洞都能伸进去。
“你认为怎么办。”
周浦小心翼翼试探,“速战速决。”
冯斯乾拧上精油盖,“韩卿始终在阻拦。”
“韩小姐希望您放他一马,您真放吗?”
冯斯乾望向周浦,“既不放他,也不伤她。”他翻开文件,“你先按兵不动,韩卿目前盯得紧,等她松懈再说。”
我蹑手蹑脚离开,返回主卧。
书房的灯凌晨四点才熄,冯斯乾没有惊动我,在客房将就到天亮。
转天中午冯斯乾回来陪我吃午饭,我正好钻进床底下找狗,他推门进屋,环顾了一圈,又退出,“韩小姐呢。”
保姆一愣,“韩小姐一整天都在房间。”
冯斯乾沉声说,“不在。”
我没找到狗,蠕动着爬出,坐回床上。
我刚坐稳,保姆又推门,她一眼发现我,当场面色惨白,颤颤巍巍指着我,“先生,您不要吓唬我,那她是谁啊?”
冯斯乾看向我,旋即皱眉。
保姆问,“她是韩小姐吗?”
冯斯乾也想不通哪不对劲,他揉着眉骨,“沏一壶明目的茶,最近太乏了。”
我故意不解释,从卧室出来,拍着巴掌,“斯乾,别躲了,斯乾——”
冯斯乾解了领带,走到我身后,“又开始闹腾。你看不见我吗。”
我端详他,“看见了啊。”我继续拍手,“乖宝贝儿,斯乾。”
他捂住我唇,示意保姆回避,“你喊什么。”
我重复,“斯乾。”
他搂着我腰肢,“上面。”
我回忆了一下,“宝贝儿?”
他眼眸漾笑,笑意极深,“都多大了。”
我正要说三个月的小公狗,他抢先,“我都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你晚上喊,白天在人前不许这样喊我。”
我一把推开他,“冯董,你挡路了,斯乾——”
一只雪白的小狗从电视柜后爬出,撒着欢儿扑向我,我弯腰抱起,亲它的鼻子,“斯乾,玩捉迷藏是不是?”
冯斯乾在一旁望着我以及这条狗,我从未见过他眉头皱得如此深。
“韩卿。”他神情意味不明,好半晌他挤出一句,“像什么样子。”
我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像样子?”我举着狗,“斯乾,记住他,他也叫斯乾。”
冯斯乾攥住我手腕,命令的语气,“名字改了。”
我委屈巴巴眨眼,“小狗而已,你计较什么,我毁容了,你就嫌我了,找茬挑刺吗?”
“不是嫌你。”他犹豫良久,“一只狗叫斯乾,传出去像话吗。”
“谁传出啊。”我把狗放下,“我出门不喊它,行吗。”
冯斯乾越揉越使劲,他拗不过我,“绝不准出门。”
他吃过饭没走,在露台上看书,像是等什么人,我没多问,上楼午睡了,睡到两点多,保姆进来打扫卫生,门一开一合,我隐约听到楼下有交谈声,我问她,“家里有客人?”
她点头,“是周老先生,刚到。”
“周德元?”我猛地起来,“孟小姐在吗。”
保姆说,“当然在。”
我翻身下床,顾不得穿鞋子,直奔楼梯。
周德元和冯斯乾此时坐在客厅,桌上煮着一壶庐山云雾。
周德元说,“绮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给不了她母亲名分,后面我会将她接回周家,以养女的名义,我夫人也没意见。”
冯斯乾给他添了一杯茶,“周伯父深谋远虑,养女的身份的确可以堵住悠悠之口。”
周德元接过茶杯,“商人重名利,名利也包括妻子的家世,我并不指望你对绮云是真心。斯乾,我很了解你,你从没掩饰过唯利是图的本性,你看中绮云是我的掌上明珠,但明珠不能堂堂正正发光,你能接受吗?”
我趴在桅杆上,俯瞰这一幕。
冯斯乾笑着说,“周伯父,绮云能否堂堂正正,说实话,与我不相干。”
孟绮云这时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她放在茶几,挨着冯斯乾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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