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他眼睛,吻了一下嘴角,冯斯乾在黑暗中一把拉住,“这就完了吗。”
女人没有丝毫扭捏,闭上眼亲吻他嘴唇,冯斯乾忽然头一偏,女人只吻到他下颌,顿时恼羞成怒,“你索吻又躲开!你总是故意戏弄我。”
冯斯乾笑出声。
林宗易也望着这一幕,许久,他喊了一声,“斯乾。”
冯斯乾这才发现我们在场,他转过身,目光精准无误定格在我脸上,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只两三秒钟,他十分自然移开目光,“宗易,很巧。”
林宗易笑着问,“不介绍一下吗。”
冯斯乾略微俯身,迁就女人,“林宗易,索文集团林董。”
女人非常大方,主动打招呼,“孟绮云,久仰林董了。”
林宗易打量她递出的右手,他并没触碰,只点了下头,眼神又移回冯斯乾身上,“恭喜你逃过一劫。”
冯斯乾意味不明笑,“宗易,我姑且相信,你的道贺是真心实意。”
林宗易站姿肃穆笔挺,“林冬怎样。”
冯斯乾笑容一收,“宗易,你很健忘,他姓冯。”
林宗易说,“还记得那是你儿子,你倒算个人。”
我不由自主攥拳。
冯斯乾没回答,他迈下台阶,朝女人伸出手,“雪化了,地滑。”
孟绮云细长的五指搭在他掌心,“你把我当小孩子吗?我又不会摔跟头。”
他握住她冻得通红的手,“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在庄园每晚要叫醒我,连卫生间的路都记不住。”
“我以前没去过澳大利亚!下次再去,还住比尔斯庄园,我就能给你带路了。”
冯斯乾指腹擦掉她睫毛上的雪霜,“你也准备带我上错观光电车,害我满城找你,对吗。”
孟绮云生气甩开他,“你冷嘲热讽什么呢。”
冯斯乾再度握住她手,裹进大衣口袋里,“下次去澳大利亚还是法国。”
孟绮云跟着他走向石门,“法国,我要看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一定比澳大利亚的更美。”
我只觉浑身发冷,一股强烈的寒意无孔不入,从脚底直逼颅顶,活生生劈开我。
林宗易皱眉望了我一眼,我竭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可仍旧被他看在眼里。
他走过去,相当绅士风度截住他们,对孟绮云说,“孟小姐,能否回避。”
冯斯乾淡淡嗯,“去那边的亭子等我。”
孟绮云放开他的手,走进一座被花海包围的亭台,林宗易一言不发解西装扣子,后槽牙咬得侧脸紧绷,眼底杀气凛冽。
当他解开全部束缚后,突然拽住冯斯乾衣领,力量野蛮暴戾,将他抵向一棵粗大的梅树,“知道我们在吗?”
林宗易手臂的肌肉最精壮,发力时线条贲张鼓起,能抵挡他这份勇猛的人寥寥无几。
冯斯乾没反击,语气淡漠,“不知道。”
“不知道吗?我的车停在梅园正门,你眼瞎了。”
冯斯乾面无表情审视他,“你想动手。”
“跟我动手。”林宗易冷笑,“你三个也不是我对手。”
冯斯乾用力一搪,林宗易猝不及防,被他搪出半米,继而扑上去,像一头猎豹,击中冯斯乾的下巴,他同样反手一撞,撞开了林宗易的拳头,打在他胸骨,砰地闷响,震得林宗易退后一步,他野性被激发,和冯斯乾你来往我厮打作一团,最终以稳准狠的力道勒住了他喉咙。
我拖拽林宗易,“宗易!一会儿他们过来了,会闹出风波的,别再打了!”
他依然牢牢地扼住冯斯乾,寸步不让,“虚伪薄情的面目原形毕露了是吗,不伪装了?”
冯斯乾整理衣摆的褶痕,“宗易,如你所愿了,何必再当她面演这出戏。”他抓住林宗易手腕,“你有本事,任何女人都征服得了。”
林宗易狠狠一推,“既然你明白了,从今往后,韩卿这里,你半点不准碰。”
冯斯乾似笑非笑,指尖抹掉鼻孔溢出的一丝鲜血,“她探视冯冬,自己来找我呢。”
我紧攥的拳无声无息一松,“你和这个女人出国,冯冬呢。”我走上前,大声质问,“所以你没有看护他,你从我手里带走冯冬,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将冯冬独自留在江城,如果王威和殷怡害了他。”
“他们害不了。”冯斯乾打断我,“我安排了身手最好的保镖——”
我当场一巴掌抡在他左脸,冯斯乾整个人僵住,头歪向一侧,后半句也戛然而止。
“我把孩子交给你,不是任由你丢给保镖的!”
他一动不动,如同静止住。
我嗓子发涩,“你有苦衷吗。”我带着哭腔,“冯斯乾,你到底有没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他眯着眼看地面,梅园的黄昏被素白遮盖,我与他的一双影子照射得残破不堪,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闯过惊涛骇浪,扛过人言可畏,却在风平浪静的此刻四分五裂。
他看向我,“你认为我应该有什么苦衷。”
我不清楚,我只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我无比陌生和心寒的一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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