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面无表情,更没有发怒,“你当面问我这些,我同样不隐瞒你。”
我硬着头皮解释,“我没想暗算你,纯粹是好奇。”
他并未彻底揭穿我的意图,却也活生生撕开了一半,“你的确没有暗算我,你只想握住我一件把柄,在这段婚姻里,你缺少安全感和归属感。如果挖掘我的底细让你感到踏实,我可以亲手把你想了解的剖给你看。”
他没提邹璐,不过显而易见,邹璐肯定倒霉了,林宗易私下那一重身份特殊,一旦暴露,会引发巨大的动荡和麻烦,因此他一向谨慎伪装,邹璐出于何种理由出卖他,都犯了他的大忌。
我撂下筷子,挺直背端正坐好,“宗易,你是因为想要一个家庭吗?”
林宗易沉思了片刻,“也不完全是。家庭对我而言不重要,它不是我迫切所求。”
我很坦诚,“可我不爱你。”
我的答案是他意料之中,“韩卿,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我垂眸,“试一试爱你?”
林宗易不紧不慢反问,“你觉得离婚后,你会得到什么。”
我不懂,再次看向他。
“自由吗。”他笑了,“我能护你一程,护不了你一生,除非你是我的妻子,时刻在我的生活里,冯斯乾永远不敢囚禁你。我送你出省,他照样能够摸清你的下落,那时你再回来吗,我的大门只对女人敞开一次。”
我蹙眉,“宗易,你当初承诺我会帮我平安脱身,你做不到为什么答应。”
“我承认我有一点私心,也承认我有骗你上钩利用你的企图,但韩卿,我并非不能送你脱身,而是脱身后你还会落入他手中。你看到了,他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倘若你不是林太太了,我没有资格在他那里过问你的处境。”
我低下头,他的说法令我有点动摇,“宗易,我目前不是十分清醒。”
“你不必清醒,我替你考虑过了,继续是最好的局面。我初次当丈夫,经验差点,我会努力,除了青涩之外,我还是挺完美的。”他从餐桌起身,“已经到这一步了,韩卿,我们的婚姻存在事实了。”
我被他逗笑,“你完美吗?”
他挑眉,“不完美吗。”他想到什么,“介意外面的女人。”
我环抱胳膊打量他,趁机救邹璐出虎口,“是啊,她呢。”
林宗易笑意深浓,“原来林太太果然不满这件事。我让手下处置她,满意了吗。”
邹璐是那种场合跟了林宗易的,当然是相当黑暗残酷的方式处置掉,我不露声色阻止他,“她没什么错,打发了就好,会所刚出事,别节外生枝了。”
傍晚我们抵达殷家别墅,就在下车的工夫,林宗易接到索文市场部的电话,告知他万盛已签署了正式合约,锅甩得很成功。
林宗易问,“华京得知消息了吗。”
下属回答,“暂时没有,我们是第一手讯息。”
林宗易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膝盖,“这两天务必压住消息,压到上面给万盛拨款,只要项目开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否则冯斯乾出手救援万盛,会将我们逼回原路。”
他挂断又拨通一串陌生号码,没标识备注,估计是场子那伙人,我没留在车里碍事,推门先下去,我上次来时的一株玉兰树被砍了,半尺高的矮木墩在庭院的墙角颓败着,我按响门铃,开门的人竟然是冯斯乾,我们四目相视,我僵住。
他目光沿着我唇滑落至颈部,我特意穿了高领的女式衬衫遮挡肌肤,可半寸吻痕仍然似有若无浮现在边缘,像一粒嫣红朱砂,胜似我胸口的朱砂痣,艳丽暧昧。
冯斯乾脸色猝然变得极为阴翳,仿佛笼罩了寒霜,眼里充满杀伤力的野火迅速蔓延,又迅速熄灭。
我本能捂住,又回味过来,我没必要隐藏它,索性大大方方任由他看。
殷沛东迟迟未见到冯斯乾返回,在客厅问,“是宗易吗?”
冯斯乾目光依旧定格在我身上,“是,带着韩卿。”
殷沛东缄默了数秒,“让他们进来。”
冯斯乾侧身,空出一条路,我扫视玄关竖起的镂空屏风,屏风后坐着不少人,殷沛东和殷怡,以及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为首是孟鹤。
林宗易结束通话,跨过门前的阶石走来,冯斯乾衣冠楚楚站立迎接他,笑得也坦荡,“宗易,恭喜了。”
林宗易置若罔闻,解着西服的扣子,“怎么不进屋。”
我强颜欢笑,“姐夫讨厌我,我想藏你后头。”
他笑了一声,“讨厌什么,一家人了。”
林宗易没搭理冯斯乾的道贺,径直进入客厅,冯斯乾也不计较,他知道林宗易为何不理会,是这一局没斗过他,反而笑容更深。
我紧随其后,绕过玄关之际,冯斯乾忽然问了一句,“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步伐一滞。
“结婚是一回事,和睦又是一回事,我纵容你结婚,不代表纵容你履行妻子的义务。”
我一清二楚他指什么,我脖子上的痕迹惹恼了他。
我没吭声。
冯斯乾迈开腿越过我,走向客厅。
我站在林宗易身旁,他们三人都签好字,冯斯乾从殷怡手上接住文件看了一眼,唇边噙着一丝笑,“字真难看。”
殷怡气不过,反手捶打他,“你的字好看。”
冯斯乾问,“难道不是吗。”
殷怡破罐破摔,“我的字就是丑,那又怎样,为了字丑的缘故,你还跟我离婚?”
殷沛东拧眉呵斥,“殷怡,越来越不像话,口无遮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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