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埋怨:“走了这么多天,你一个电话都没有,还不只能我找你?”
陈文港笑了,轻轻抚摸剧院外的彩绘矮墙。
他手下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丑,他极尽温柔地勾勒它的脸。
霍念生倒是真的想他了,轻声笑道:“你和在谁一起逛游乐场?”
陈文港回答:“我妹妹。还在读书,复习辛苦,所以带她出来放松放松。”
“那正好,下个月一号是公众假期,你要不要带她来游艇会俱乐部玩?”
“松快一天就差不多了,不能把心玩野了——游艇会又是什么安排?”
“就是几个朋友聚一聚。记得吗?之前说好了的,找个时间门,叫你出来玩。”霍念生似乎才想起来,抱歉地跟他说,“哦,是我忘了提前问。你到时候有时间门吗?”
陈文港犹豫两秒,他自己倒是没安排。不过不巧那天是郑玉成的生日。
就算他不给郑玉成庆祝,郑家也要给长子设宴,缺席恐怕不大好看。
但陈文港还是没犹豫地说:“我尽量腾出来。”
霍念生说:“是我不好,没事先考虑你的安排。”
两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一瞬。
对陈文港来说,那种隐隐约约的奇怪的感觉又一丝丝浮上来。
说不清是说话的方式,还是语气,他一时难以辨别,只觉对方每句话都像在试探他情绪。
霍念生试探他的情绪——他又想干什么了?
与此同时,对方又开口:“对了,还有件事,我听说你不想再在郑家待着?”
陈文港噗嗤笑了:“怎么都传到你那去了,也不准,我只是考虑换个工作。”
霍念生也笑:“无意冒犯,这我倒不是故意打听的。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需要帮忙,不管工作上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来找我……不需要见外。”
这时陈文港背后有人喊他,是陈香铃玩过山车回来了,发现堂哥不在原地。
他跟霍念生告了别,挂了电话,盯着手机,思绪不免浮沉。
陈香铃脸颊红扑扑地跑过来:“文港哥,你怎么乱跑?”
这丫头是玩高兴了,笑嘻嘻的没大没小:“害我还以为你跑丢了!”
陈文港收起手机,笑嗔她一句,兄妹俩又去彩色顶棚的小吃车买烤肠。
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擦黑,陈文港送陈香铃回家。
这一天固然快乐圆满,陈香铃很自觉,还带着一点小心思提醒陈文港:“我上周问了辅导员,要在职校办休学手续的话,那个需要家长签字。你说,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想办法给你搞定。”陈文港说,“不要告诉你爸爸妈妈。”
否则大伯和大伯母十有**不同意,要反对,要扯皮,陈文港觉得麻烦,索性先斩后奏。
对陈香铃来说,干坏事的感觉则十分刺激。平时她在职校住校,周末回家,父母少不了出谋划策,还盼着她下学期去个好地方实习,没人知道她已经满心打算退学了。
这事就他们俩密谋,从起意到付诸行动,居然真的这样定了下来。
陈香铃暗暗得意:“我自己过了一遍高中知识,还做了模拟测试,分数比我想象里高。是不是还可以?我觉得我努努力,很可能一年就能考上。”
陈文港不食人间门疾苦地笑笑:“看吧?学习是最简单的一件事了。”
路上他还额外兜了一圈,带陈香铃提前去看下学期要上的补习学校。
校园环境不错,管理也完善,门口有保安,拦着外人不让随便进出。
一人进不去,幸而将走之际,在门口遇到陈文港联系过的招生老师,才被对方热忱地请到办公室,倒了茶水,还拿张表来打钩,询问学生的学习进度,以示己方专业负责。
陈文港握着一次性纸杯坐在沙发上,心里生出做家长的感觉。
把陈香铃送到春桃街,分别的时候,他叮嘱“好好学习”,又觉得不用再强调,改口说:
“你自己有钱,平时吃饭不要省,拣好的买。对了,钱够不够?我再给你一点。”
“够了,够了,还没用完。”
“宿舍熄灯了就别熬夜,小心眼睛。”
“哥,你真啰嗦。”
“好呀,嫌弃我了。”陈文港说,“尤其记住……不许早恋,会影响成绩。”
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其实成年了也不算早了,他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跟郑玉成搞在一起呢,不过结果确实没有善终就是了。干脆实施一刀切政策。
“我才不会!”陈香铃声明,“我认识的同龄男生——不只同龄,包括有些比我大好几岁的,要么自以为是,要么蠢得不透明,我压根看不上眼。当然,哥,你不算。”
当哥哥的感觉甚是欣慰:“嗯,这才是我妹妹。”
*
关于郑玉成的生日安排,隔天吃晚饭的时候,霍美洁在餐桌上主动提了起来。
她跟郑秉义商量他大儿子的生日派对要办成什么规模,宴请哪些宾客。
只是郑玉成瞥她一眼,没有领情:“不用办了,到时候我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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