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冰微愣,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还饿着肚子?”
厘徵玦微微颔首,道:“是啊。”
“可你并不像个会被饿肚子的人啊!”长冰望着厘徵玦,迟疑道。
厘徵玦微笑道:“长冰,即便是世间最阴险狡诈之人,也不会在表面上展现他是坏人的表象或特征来呀!我‘不像’个会被饿肚子的人,可我真的是饿着肚子的呀!”
长冰闻言,笑道:“我,我家的饭食唯恐黎三郎你吃不惯。”
厘徵玦道:“吃不惯?有何吃不惯?”
长冰见厘徵玦执意要在她家里吃夜饭,只得道:“那黎三郎,你跟我进屋,稍待片刻就好。”
厘徵玦见自己的言语奏效,眸中不免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跟着长冰再度入屋。李雨莲因白日间劳苦早早睡下了,便只剩下长冰与厘徵玦两人。
长冰原本让厘徵玦在堂屋中等待她,她去厨房做两个小菜,但厘徵玦却执意要跟着她去后厨。长冰无法,只得让厘徵玦跟了过去,自己则手脚麻利的将日间寻回,准备明日再食用的小菜择好,重新架燃柴禾,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为厘徵玦做好两个家常菜。
厘徵玦还是第一次到寻常民众的后厨房之中,见这间厨房虽小,但却干净整洁,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意味。他坐在陈旧但干净的木椅上,望着在锅灶前忙碌的长冰,心中不由一动。这就是所谓的民间日子吗?他的心里还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叫温馨的暖意。“长冰,你做的什么菜?”
“我给你炒了一盘叶尖,煮了一碗鸡蛋肉丸汤。”长冰的鼻尖因厨房中熏热的空气而渗出汗津,她手上有油渍,不方便擦拭,便欲低头去蹭肩头的衣襟。
厘徵玦见状,立刻起身,拿出一方绢帕绕到长冰身后,俯身替她将额际和鼻翼上的汗津擦拭掉。
长冰被厘徵玦的举动吓了一跳,半响才回过神来,道:“黎三郎,你离我远些,我这里油渍味儿太重了。”
厘徵玦微笑道:“长冰,你替我做饭,弄脏了衣衫,我岂能嫌弃你油渍味儿太重。”
长冰似乎对于厘徵玦的贴身擦拭汗津没有任何感觉,这点倒令厘徵玦略感诧异。长冰看向厘徵玦,含笑道:“饭菜好了,黎三郎,你过来吃罢。”
厘徵玦随即在灶前的那方小桌前坐下,接过长冰递来的米饭碗,试探问道:“长冰,你还未有心仪之人吧?”
“心仪之人?”长冰听罢,笑道:“没有,不知何为心仪之人?”
厘徵玦听了长冰之言,更是诧异,道:“你不知心仪之人是什么意思吗?”
长冰笑道:“我不是不知,我听二丫姐姐说过,心仪之人就是自己倾慕的男子。只是,我没有倾慕的男子。”
厘徵玦闻言,心中暗喜。“你那位二丫姐姐是谁?”
“今日,你见过的。”长冰道。
“哦,我记起了,是那位要帮你替我拭擦水渍的那位对吗?”厘徵玦问。
“正是。”长冰淡然道。
“长冰,你也吃点。”厘徵玦见长冰端坐在他对面,目光有些飘忽,遂道。
“我就不吃了,我刚吃过没多久时间呢!”长冰站起身,笑道:“黎三郎,你就在这里吃,吃完了,我再来收拾碗筷。”
“你要走?”厘徵玦见长冰,忙问。
“我不走,但我也不好跟你同处一室吧!”长冰道。
“长冰,你在害羞吗?”厘徵玦望向长冰,不经意的问道。
“害羞?不会啊,我只是觉得我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太好而已。黎三郎你别多想,快些吃了回去吧!”长冰言毕,转身出了厨房,到了外面空地处的一块方石坐下。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厘徵玦所坐的小桌。
厘徵玦听完长冰之言,见其转身离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嫌疑,不由微蹙眉头。什么情况?为何她对他总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是他生得不够俊美?厘徵玦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长相问题,但现在却忍不住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容貌来。他记得之前在京都,那些女子为了能够见到他一面,不知想出了多少主意来,而如今,在这个僻壤之地,他貌似被无视了。
长冰在外待了少倾,就见厘徵玦放下碗筷走到门口,道:“长冰,我吃好了。”
长冰起身,看向厘徵玦,道:“那你先回去呗,碗筷我来收拾。”
厘徵玦忙道:“我可以的。”
长冰见厘徵玦转身去拾缀桌上的碗筷,赶紧快步进了过去,因走得急,加上也不知是厘徵玦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她竟撞到在了厘徵玦胸前,脚下踩到一根柴禾,差点摔倒,幸得厘徵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进怀中,才免去了她跌倒在地的皮肉之痛。
长冰连忙将厘徵玦推开,速速退到一边,脸色微沉道:“黎三郎,碗筷你放下,我自己来收拾吧!”
厘徵玦正欲再言,又听长冰道:“因下午不小心浇湿了你的衣裳,这顿饭算是我的赔罪礼。你既吃了我的饭,那便是领了我的礼,如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所以,黎三郎,还请你速速离开,毕竟我家皆是妇人,不方便留你太晚。”
厘徵玦见长冰说得坚决,不好再强求,只得道:“长冰,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黎三郎,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告诉你,此时天色已晚,你一个年轻男子待在我家不太方便,若是他人得知,对黎三郎你的声誉不好。”长冰微笑道:“倘若你白日间来,我自不会如此。”
厘徵玦听完,笑了笑,朝长冰行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告辞。长冰,多谢你为我做的饭菜,很香。”
长冰没有言语,仅仅是点了点头。
厘徵玦转身,快步出了长冰所在的小院。南伽罗隐在暗夜之中,见到厘徵玦出门,赶紧跟了上去。
长冰望着厘徵玦出了院门,连忙前去将院门关了并上好插销。这个厘徵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最好还是少与他打交道!
厘徵玦一路上都没有言语,倒是南伽罗憋忍不住,笑问:“殿下,那个女子是不是已经对你十分倾慕了?”
厘徵玦闻言,笑了笑,未言语。
南伽罗追问道:“难道,没得手?”
厘徵玦微微蹙眉道:“乱说什么?”
南伽罗笑道:“看样子,殿下这次的盛世美颜没有派上用场啊!”
厘徵玦恼道:“知道还问。”
南伽罗听罢,抿唇轻笑,继续道:“殿下,我们的车队已经在山里一处荒芜的山洞安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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