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徵玦低声问:“附近的村民可有前去打探的?”
南伽罗摸了摸下颌,道:“有是有,但是看见我们在晾晒药草,又有人上山采药,便都以为我们是药材商行,还有人问我们收不收购草药?”
厘徵玦微微沉吟,道:“他们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那我们就是干什么的!”
南伽罗笑道:“明白。”
厘徵玦听罢,随即沉默不语。
南伽罗行在厘徵玦身畔,见其微蹙眉头,不知在思量何事,问道:“殿下,我发现你今日从那个女子家中出来,就怪怪的。还有,之前,我闻到了饭菜香味,难道她还做饭招待你?”
厘徵玦一边大步朝前行去,一边道:“有何不可?”
“那你还吃得下?”南伽罗诧异问道。我说三殿下,你明明吃了晚饭才去那个女子家的,为何人家一做饭,你还真就吃上了?
厘徵玦还正欲反驳,不料竟打了个饱嗝,惹得南伽罗暗自好笑。厘徵玦似乎料到南伽罗会嘲笑他,当即道:“有那么好笑吗?”
南伽罗敛色憋忍笑意道:“殿下,这事不是一般的好笑,而是非常之好笑,我就从来没见过殿下你会为了谁把自己吃得那么撑。”
厘徵玦听完,当即止步,借着如水月色看定南伽罗,道:“怎么?你也吃撑了不成?”
南伽罗听厘徵玦语气不对,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那些都是殿下你的钱买的干粮,我岂敢多吃?”
“最好这样。”厘徵玦冷声言毕,扭身再度朝夜色中行去。
南伽罗望着厘徵玦的背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长冰送走了厘徵玦,将桌几上的碗筷收拾洗净后,便返回自己的房间躺下。然而,她在榻上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熟,待她醒来之时,已是翌日辰时,李雨莲早就趁着天气凉快下地干活儿了。
长冰没料到自己会睡过头,赶忙起身去厨房做了一碗野笋炒饭,担了水桶准备给下地的李雨莲送去,刚到岔路口就遇到刘辉扛着锄头要去修葺田垄。
刘辉见到长冰,热情的快步上前,接过长冰挑着的水桶,连同锄头一同搁在肩头。“这么早就去挑水呢?”
长冰肩上的水桶被刘辉接过去后,便只剩了个放碗筷的竹篮。她提着竹篮跟在刘辉身畔,笑道:“我就想趁这会儿太阳没出来,多挑几担存在水缸里,到时候晚间姨母回来,水才够用。对了,二牛哥,你知道昨天来了许多外乡人吗?”
刘辉笑道:“知道啊!我听狗娃、兔儿他们说,好像是做药草采办的商家,跟着来的人中有好些都亲自上山去了。”
“难道我们这山里头还有珍贵草药?”长冰诧异道:“没听说这山里面有什么呀!”
“听说的都是假的,若是谁家找到人参、灵芝之类的,他会说吗?还不是拿回去藏得严严实实的。”刘辉笑道。
长冰听罢,笑道:“这倒是。古话说财不外露,这草药对于咱们山里的人来说也是财嘛!”
刘辉闻言,也跟着长冰笑起来。“这是自然。”
“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似乎跟普通的人不太一样,很是古怪。”长冰若有所思道。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们不是两只眼一个鼻一张嘴?”刘辉调侃道。
“二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长冰被刘辉打趣,不免跺脚道:“我是说,他们说话做事很是古怪,貌似藏着什么不能说的缘由。”
“你呀,成天就是想得太多了!”刘辉笑道。
“昨日下午,我与二丫姐姐她们在河边嬉闹,不小心将水泼洒到他们其中一个穿牙色锦袍男子身上,那个男子看起来十分贵气,尽管面色温和无害,但我总觉得他眼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玄青色衣袍男子动不动就拿长剑指人,说话做事十分霸道。”长冰慢慢回忆道:“我从他们的言行中感觉到,他俩都不是善人,不知他们来我们廊西村干什么?”
“那长冰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是借着采药之名在做其他事对吗?”刘辉问。
“有这种可能。”长冰道。
“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听他们描述,说是这个商队的人几乎每人都有佩刀或佩剑,且人手一把良弓。”刘辉思量道:“你说一个商队在外行路,带上一支镖护,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整个商队都带了兵刃,这就奇怪了!”
“那有没有听他们说那些人的佩刀或佩剑有统一标志吗?”长冰问。
“这个,他们倒没说。”刘辉看向长冰,道:“不如我们偷偷去瞧瞧?就怕被他们发现惹下麻烦。”
“为何要让他们发现呢?”长冰微笑道。
刘辉忙问:“长冰,难道你有办法?”
长冰笑道:“等你干完活到老地方,我们商量商量。”
“那我把二丫、狗娃、兔儿他们喊上。”刘辉大喜过望道。
“嗯嗯。”长冰点头道。
刘辉没有再言语,而是将长冰送到李雨莲所在田间后,便去了他家地里。长冰将炒饭端到田头放下,朝李雨莲唤了声“姨母,吃饭”后,便担了水桶去井里挑水。
酉时,太阳西下,阡陌田间四处有人陆续收工回家吃饭。李雨莲也扛着锄头回了家,见厨房桌上的饭菜早已做好,只不见长冰的身影,便知她又跟着刘辉、高玉、赵瓴、蒋飞昀等同龄少年跑出去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