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摇摇头道:“不疼,都过了五六日了,已经愈合了。”
薛华麟闻言,下意识拿余光扫过薛蕴肩头的衣裳,竟发现上面有几点斑驳的血迹。薛华麟并没有多言,而是招呼小九,将钱袋拿出来,从钱袋里取出拇指大小的一颗碎银递给糖人摊贩,道:“不用再算了,这个给你。”
糖人摊贩见到那颗碎银,顿时一惊,这颗碎银不仅足够把他的摊子买下来且还有不少剩余。“不不不,小郎君,要不了这么多。”
薛华麟见糖人摊贩推辞,随即将碎银扔到他的糖浆碗里,拉着薛蕴的手道:“大姊姊,我们走。”
糖人摊贩见到那颗碎银被薛华麟扔进糖浆碗中,裹满糖浆,不由一脸无奈,只得朝着薛蕴、薛华麟等人走的方向连连说了几声“谢谢,好人哪”!
薛蕴不解薛华麟的做法,待行到离糖人摊贩较远的地方后,才问道:“华麟,你刚才为何要将那颗碎银扔在他糖浆碗里?”
薛华麟笑道:“大姊姊,只有这样,他才无法还给我们呀!”
薛蕴听毕,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薛华麟的脑袋,道:“你这个家伙,真是让人又爱又憎!”
薛华麟笑眯眯的反问道:“那大姊姊,你是爱多一点,还是憎多一点?”
薛蕴笑道:“当然是爱多一点。”
薛华麟听完,开心的笑起来,露出满口白牙,脸上的稚气与此时的笑容相得益彰,倒显得与年纪相符。
薛蕴、薛华麟等人边走边玩,渐渐与李瑾晟等姊妹拉开了距离。薛蕴也不着急,带着薛华麟、月牙、小九顺着市集慢慢闲逛。
“哎哟!”
“没长眼吗?疼死我了!”
不知从何处蹿出几个少年郎君,提着木棒飞快的朝一条深巷奔去。其中一个在跑过薛华麟身边时,不知何故,不仅撞到了薛华麟,还失手将木棒掉落,好死不死正巧砸中薛华麟的脚,疼得薛华麟大叫起来。而那个掉落木棒的少年郎君竟看都不看薛华麟一眼,拾起木棒扭头就跑。
“喂,臭小子……你砸到我的脚了,连声抱歉的话都没有吗?”薛华麟恼怒的冲着深巷大喊道。
薛蕴与月牙在旁挑选头饰珠花,忽然听到薛华麟嚷嚷,忙问道:“怎么了华麟?”
“刚才有几个臭小子从这里跑过去,其中一个不但撞倒了我,他的木棒还掉下来砸在我的脚上,结果连声道歉都没有,太没有教养了!”薛华麟蹲在地上,揉着被砸疼的脚趾,气呼呼道。
“五郎,疼吗?”小九在旁小心问道。
“废话,不疼你试试?”薛华麟没好气的反问小九。
薛蕴和月牙听完,忍不住捂嘴好笑。小九则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抹腼腆的笑意。
“那你看清是谁撞你没有?”薛蕴问。
“没有。”薛华麟悻悻道。
“要不你把鞋脱了,我看看砸成什么样了?”薛蕴道。
“小娘子,我们到那边石头上坐会儿吧!”月牙建议道。
薛蕴看了看远处,果真有几块不大的石头散落在路边上,遂点头道:“来,一起把华麟扶过去。”
月牙和小九听罢,赶紧上前帮忙。
白马对薛华麟脚趾受伤一事毫不上心,依旧悠闲的甩着尾巴跟在薛蕴等人身后,但是很快,它就站在原地不再迈步,而是竖起了双耳,聚精会神的探听空气中的声响。少顷,白马扬起头颅,双蹄一抬,朝着深巷方向狂奔。
“小白!小白……”薛蕴最先发现白马跑开,急得大喊道。
“大姊姊,小白要去哪里?”薛华麟顾不得脚趾疼痛,赶紧站起身,紧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得跟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我。”薛蕴话音未落,人已跑出丈远。
“小娘子,等等我。”月牙见薛蕴去追白马,慌忙也跟了过去。
薛华麟见薛蕴和月牙跑远,只得让小九扶着他一瘸一拐的朝深巷方向挪去。
薛蕴追上白马时,正好看见那群少年郎君拿着木棒、石头袭击白马,而白马则用身体护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
“住手!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薛蕴见到这般场景,心里顿时被揪起,飞快的跑到白马身前。
那群少年郎君正打扔得欢,忽见一个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小女子跑过来,赶忙收了手中乱打的木棒和石头,盯着薛蕴上下打量。
“你谁啊?”
为首的少年郎君盯着薛蕴问。
“你是谁啊?”
薛蕴反问道:“为何打我的马儿?”
“你的马?”
为首的少年郎君满脸诧异的与其他几个少年郎君互视一眼,痞笑道:“我当是哪里来的野马呢!正准备打死了拖回去炖马肉汤喝。”
“你敢!”薛蕴微怒,盯着那个为首的少年郎君咬牙切齿道。
“在这靖海,还没有我不敢的事情。”为首的少年郎君嬉笑道:“小娘子,你是哪家的?生得还蛮好看的,不如跟着小爷我回去玩玩。如果让我满意了,或许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娘子。”
“哈哈哈!”为首的少年郎君刚说完,在他身后的其他少年郎君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薛蕴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君围观,且还被明目张胆的调戏,顿时羞红了脸,但是想着不能让他们再打白马,便鼓起勇气道:“笑,笑什么笑?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你们打了我的马儿,竟然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小娘子,要我如何道歉啊?”为首的少年郎君盯着薛蕴,眼中流露出促狭的笑意,缓步走近她道:“需要我用以身相许的方法来道歉吗?”
“你,你……”薛蕴气得双目大睁,道:“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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