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仍在睡梦之中,秦希的手终于挣脱了出来,她再看眼前这个中年妇人的时候,眼里却没有了恨意,因为她忽然发现这个女人看起来也很可怜。
她怨恨的一定也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连自己都未曾谋面的“娘亲”,再深一点,或许也是怨恨那个伟岸的男子。
这时候,从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然秦希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听得出,其中一个是父亲,另外一个是汪锦瑜。
想起了那个跟自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少年,他那副似乎永远都挂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笑容好像早就成了自己心中最是熟悉的一个画面。
记得从小时
候开始,汪锦瑜就一直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不管是风雨还是打雷,甚至是跟城里更大的孩子打架,他都毫不惧怕,好像认定了什么一样。
想起汪锦瑜被自己欺负的种种场面,他从不敢告诉家人或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似乎总是怕一旦说了出来,自己便再也不会跟他一起玩了。
多么幼稚的年纪,多么率真的童年。
想到这些,秦希哭着哭着差点笑了出来。
只可惜一切都去而不返。
秦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让父亲和汪锦瑜看到自己哭了,可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在最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是洛北,而不是经常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汪锦瑜。
可是自己明明只跟洛北相识不久,而与汪锦瑜却一起玩耍了很多年?
她愣住了,第一次为此事而感到诧异,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到底是在说明些什么,她连自己都说不清。
……
洛北刚刚醒来,发现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耳边除了雨声,还有柔软又和缓的琴声。
他想要稍稍坐起身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弹琴,可是稍微一动,胸前的某处就离开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传来阵阵剧痛。
琴声停了下来。
一个女子惫懒又有些责备的说道:“你身上的伤势很重,刚刚醒来就不要胡乱动了,要不然好不容易才止住的伤口就又会撕裂、出血!”
洛北听出来了,那声音正是阮红玉。
果然,阮红玉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而精致的香炉,轻轻的放在洛北床边。
香气缓缓上升,味道很淡。
“这是一种安神香,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别再看了,这里不是天香楼,而是我早些年就买下的一处小院子,附近没有什么人,适合你养伤!”
洛北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现在正在阮红玉一处别院里。
“是……是谁救了我?”他想起那天的情形,不禁问道。
阮红玉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会是谁?”
洛北摇摇头,他只记得当时自己本来可以避开迎面扑来的羽箭,但只要自己躲避开,那羽箭便会射向大殿当中没有任何防备的秦希母女,所以他避无可避,只好硬生生的接下那支集力量与速度为一身的羽箭。
可是,羽箭并非一支,他用尽修为将一支羽箭震碎成数段,却还是没有躲过两外两支,他甚至还记得羽箭破开肌肤钻入身体的感觉,那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直上心头。
“算了,看了你这样子我也不忍心,是那位姓叶的剑客及时出现救下了你,又把你送到我这里来养伤……”
洛北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刻,竟然是叶知秋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可是他又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那里呢?
他吐了一口气,淡淡的香气好像钻进身体一样,有种很是奇妙的舒适感萦绕全身。
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又何必去想这些细枝末节?
“秦希她……她没受伤吧?”洛北声音压的很低,但阮红玉还是能听的真切。
阮红玉盈盈一笑,眼里的目光极是柔和。
“她没事,只是那位夫人好像受了惊吓,这件事据说在朝廷里闹的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