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到处百姓流离失所,而战争又一场接着一场,不知何年何月才是个头?”赵普抚着胡须侃侃说道,然后哀叹一声,显然对当世时局感到十分失望。
“可惜少帝无知,后宫符太后掌握朝局,眼见大好形势被一次又一次的葬送,如今朝中除了我哥哥之外再无可用之人,如此这般,就算我等疲于奔命,又哪里能支撑的起这后周的满目疮痍?”赵匡义目光与赵普相接,他话音刚落便接道。
说罢二人皆看着白衣男子,像是正在等着他说些什么。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的烛火不住跳动,把刚要送入口中的茶杯停了下来,又放了回去,淡淡一笑,说道:“二位不必试我心意,我与元朗相交多年,他的性情我自然无疑,如果让我答应助二位心中所想,只需二位应我一事便可?”
说罢,他目光突然好像炙热的阳光一样亮了数倍,扫过赵匡义,然后又落在了赵普身上。
听了白衣男子的话,赵匡义脸色微红,但仍无法抑制激动之情,显然,这个白衣男子对当时他们所要完成的大业格外重要,于是赶快应道:“北狄兄莫说一件事,就算千百件又何足挂齿!”
赵普咳嗽一声,赵匡义方才知觉自己已经失态,在烛光下,本已涨红的脸上又填几分白色。
与赵匡义相比,赵普更加持重,见男子并未直言反对,于是续道:“先生何事,还请明言?”
叶北狄目光炯炯道:“天下分久必合,如今确需要一位明君,但自古以来,鲜有人能善始善终,即便如秦皇汉武唐宗之英明,也难以在人性和岁月面前秉持本心,如有一天元朗兄站在高处迷失本心,二位作为他最亲近之人一定要善为劝谏,不可让他一世英名尽毁,而天下再生涂炭!”说完他凝视着眼前的两人。
赵匡义被他目光盯着一时竟有些失语,目光瞥在一边,但心里却着实有些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要说当时的赵匡胤算是少有的宽厚英明之人,乱世出英雄,但哪里还有人比他更适合这天下之主,但摄于男子身份和实力,只有先行应道:“原来先生就是此事,我等自然认真辅佐,先生放心!”
赵普则十分郑重的缓缓点头道:“北狄先生放心,这本是我等分内之事,如真有这样一天,虽死而已!”
叶北狄看着赵普,知道他所言非虚,于是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与大家共进退就是!”
当晚,有人在军营当中散布议论“今皇帝幼弱,不能亲政,我们为国效力破敌,有谁知晓;不若先拥立赵匡胤为皇帝,然后再出发北征”。
军队之中向来钦慕强者,赵匡胤治军有方,自然大家拥戴,有人找来一件黄袍盖在熟睡的赵匡胤身上。
赵匡胤朦胧中听到声音,醒来见帐前已跪满将士,一看自己身上更是大惊,原来黄袍只能帝王使用,他人擅用则同死罪。
这时军营内外山呼海啸:“柴家失德,我等愿拥将军为帝”。一时间响彻天际。
赵匡胤一脸无奈苦笑道:“哎,你们自己贪图富贵,立我为天子,能从我命则可,不然,我不能为你等之主!”
众将士自然对赵匡胤惟命是从。
赵匡胤当众朗声道:“回开封后,对后周的太后和少帝不得惊犯,对公卿不得侵凌,对府库不得侵掠,服从命令者有赏,违反命令者族诛”。
诸将士都应声立下承诺,于是赵匡胤率领兵变的队伍回师开封。
数万军队浩浩荡荡来到开封城前,统领韩通得到消息赵匡胤已经造反,率领禁军在城门抵抗。
韩通威武不屈,站在城门之上,目视数十万军队,毫无惧怕之意,怒道:“陛下信你任你,想不到赵匡胤也不过是趁机取利的无耻之徒!”
赵匡胤望着高大的城门,皱眉道:“我不愿自家人互相残杀,可韩通治军有方,且武功高强,这该如何是好?”
他唉声说着,愁苦万方,却不禁把目光投向身边的叶北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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