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你没事吧?”
拓跋昊佝偻着身子,揉了揉胸口,看向庄游,少年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伤口,洗的发白的干净衣服也只能勉强遮羞。
大声的咳嗽,鲜血也吐了出来,庄游躺在雪地上,看着拓跋昊破碎衣衫,突然大声笑了出来,连拓跋昊嘴角都翘起,然后消失。
静静的躺在地上,感受着全身的剧痛,庄游发现体内的真气变少了,准确来说,变成了半雾半液体状,脑海里想起汤境师兄课上所讲:
“从通脉境到通体境,真气会变成液状,周身流动……”
眼下,他已经二境初成了。多日来的战斗,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锤炼,就像一块铁的杂质被剔除,留下更为坚韧的东西。再加上看了那本书,心境极不平和,道家说法,契机到了。而拓跋昊的这场捶打,就是一把剑最后的淬炼,过了寒水,庄游这把剑成了。
身上的细碎伤口已经结痂,庄游起来,打水洗漱,拿桶时,肌肉酸痛的不仅龇牙咧嘴。这周围只有他们一个学舍,其他的学舍都在几里外,据说是拓跋进了学院后建造的。
等躺到床上,已是二更天。
吃罢早饭,庄游走在山间小路上,今日他想练剑,长留山脉很大,由很多地方可以独处。
走了很久,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涧,一条界破青山色,在幽碧潭上打出无数白沫。
取出归墟,庄游皱了眉头,身上还有些疼,不过他还是长留起手,正欲动时,白瀑血色,一人坠下。
轻身飞掠,一把抓住坠下的身子,到了岸边,才发现是个丙子科的师兄,背上数道凶险的伤口,庄游辨不清是何物所伤,还未如何,师兄睁了眼。
“你是庄游吧,我认得你。”
看来又是个吃过食堂的家伙,人家都是桃李满天下,庄游是食客满白鹿啊。
“师兄,你没事吧?”
按理说参加鹿角试的学生有先生暗中照看着,怎么会如此?
“快,你快去告诉院长,有人破坏鹿角试,已经死了好些人了。”
此时此刻,按照那些讨厌的说书人说法,将死之人总是关键时刻还有一句话没机会说,这叫什么,用以前镇上小六哥的话说,啥叫嗝屁,就是有屁不放,憋死了。
然而还有个让人更头疼的,那就是接下来的一幕了。
一个黑影从山涧砸下,尘土飞扬,溅了庄游一身泥。
“呔,那人话音未落,说那时那时快,大老远来了个人,满脸狞笑,一条刀疤从耳根顺到下巴,好个凶恶的汉子……”
说书人嘴里的话成了现实,庄游把半昏半醒的师兄扶着靠在树旁。握着归墟,庄游盯着眼前一身黄土地味道的汉子,一言不发。
汉子像刚刚从地里忙活完农活的庄稼人,一身衣服尘土补丁不少,脸上皱纹沟壑纵横,庄稼人显老,眼角的纹路像干涸的田地,脚下草鞋还滴着水,脸上憨厚的笑容加上微弯的腰让人心生好感。
如果不是他手上的镰刀还滴着血,见到他的人一定会相信他的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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