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他就令人写了一封情辞恳切的劝降书给大明朝这次带兵的车骑将军徐绍祖,要他开门投降,告劝他若能将一场血腥消弭于无形,自然会有重赏。但这封信射入城后,那徐绍祖并无回应。
龙霄心下暗怒,一连三天,让人将数千封针对官兵百姓的劝降信射入宋州城,又每日令数万骑兵在城下操练队列,扬起的尘土象要遮天闭日一般,雷声似的马蹄声也足以让宋州城内的大明官民闻声丧胆了。
到了第四天一早,龙霄就令人射出最后的警告信,信上言明,若是城中的将官在日落时分之前献城投降,他可以保其官职,既往不咎,而若是有人活捉或者斩获徐绍祖,不仅可以官至一品,还能得重金赏赐,否则他一但进城,立刻将城中所有将领斩杀,绝不容情。
在这警告信射出去之后,城内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眼瞧着太阳已经西下,龙霄决定不再等待,让人擂起了战鼓,准备了云梯、冲车等物,就要大举攻城。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到城上忽然涌出一些人来,其中有一名三十来岁的壮年将领提着一颗血淋淋人头高声道:“龙大将军,龙大将军,请先别忙攻城,咱们已经把徐绍祖的人头砍下来了,马上就给你开门。”
龙霄听了,心中不由大喜,挥手示意军队全部原地待命。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到宋州城门大开,城外的吊桥也放了下来,一群身披铠甲的将军匆匆的走出,当前的便是刚才那个喊话的壮年将领,只是他此时已把那颗人头放在了一个托盘上,一走过了吊桥,便率众人跪倒在地,将那托盘高高的举起道:“大明宋州步军都统邱杰,代宋州百姓恭迎龙大将军入城。”
龙霄哈哈笑着,骑着黑煞过去,然后跳下马来将那邱杰扶起,然后把徐绍祖的人头扔在一边,道:“好啊,邱将军,你能手诛徐绍祖,免去了宋州城一场刀兵之灾,真是劳苦功高啊。”
那邱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见他年纪虽轻,但面目英俊,身躯高大,神采奕奕的站在自己面前,显得极是气宇轩昴,威风八面,不由心折,躬身道:“其实咱们宋州城的官兵与百姓知道大将军你来了,早就不想打这场仗,都怪徐绍祖这厮冥顽不灵,还妄想与大将军的天威相抗,差点就要卷起这一场血腥,末将一时激愤,便趁姓徐的巡城之时,一把将他从马上抓下来砍了人头,与其他将领一起前来来献城,百姓们不知有多高兴啦。”
龙霄也不知他到底是心系百姓还是牵挂着奖赏,但对方无论出自什么目的,他都不能言而无信,当下就封邱杰为宋州太守,另赐天铁百斤。跟在那邱杰身后的一众宋州将领虽然不服他轻易就坐上了太守的宝座,但龙霄此时手握大军,说的话已与圣旨无异,一行人只有听从的份儿。
进入宋州之后,大军继续浩浩荡荡的向应天府开进,一日之后便到了德州境内,并不去德州城,而是进入了通往京城的大道,大明此时兵力已竭,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即使有一小股的人马仍在往宋州方向增援,见到龙霄的大军,也早就望风而逃。
离应天府还有二十几里,就见到派出去的探子快马骑过来禀道:“禀大将军,应天府城门己开,护国大将军司马轻鸥率大明朝文武百官在城外相迎。”
虽然知道以司马轻鸥的威望及才能,要说服与昌明皇帝已离心离德的大明百官应该不成问题,但听到这样的喜讯,龙霄还是大为兴奋,实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大明朝搞定了,但细细一想,这也是情理之中,大明朝积弱已久,早已是千疮百孔,更加上昌明皇帝残暴无行,冶政不力,帮了他的大忙,机缘巧合之下,竟大大的缩短了他称帝的时间。
龙霄吩咐军队加速前进,而自己带着白云道长、魏建业、赵如风这三员大将领头而行,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应天城下,果然见到城外早已站满了穿着红红绿绿朝服的大明官员,而司马轻鸥就让人推着坐在一辆轮椅车上。
瞧着龙霄带先锋营已到了应天城,司马轻鸥忙道:“司马轻鸥率大明文武百官恭迎大将军率勤王之师抵达京城。”他这么一说,身后的那些京官全部跪下来齐声道:“恭迎大将军金安。”
龙霄知道他目前不便喊得自己太过露骨,便点点头道:“司马大将军辛苦了,昌明皇帝现在那里?”
司马轻鸥道:“还在皇宫,不过知道咱们要开门迎接你们入城,他已命永平将军华青云带着数千禁军将皇宫里的内城门全部封死,不让咱们进去。现在我已让虎烈将军秦世峰将皇宫团团围住,只等大将军示下。”
龙霄一听,便道:“好,我马上带着人前去。”
司马轻鸥忙道:“大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龙霄跃下马来,将他推到一边道:“司马大将军有什么吩咐?”
司马轻鸥凝视着他,低声道:“主公,你还记不记得建文圣祖遗旨里的话。”
龙霄早就料到他要这样说,微微一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建文帝要我不可伤他的子孙,你担心我对昌明皇帝出手太狠,对不对?”
司马轻鸥点点头道:“不错,主公,这昌明皇帝无论怎样无耻,但终归是朱氏血脉,你万万不可伤害,否则日后轻鸥在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圣祖,真是要抱愧终生了。”
龙霄闻言道:“司马大将军,你就放心吧,既然这事之前已经答应过你,就不会阳奉阴违,就算我今后登上大宝,这昌明也对我构不成什么威胁,我又何必杀他。”
司马轻鸥听他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从怀中掏出了那幅建文圣旨来递给他道:“主公,这圣旨你拿去,到时候也好让他甘心退位。”
龙霄知道大业即将圆满,将圣旨揣入怀中,不再与他多说,便带着手下三员战将与数万先锋营士兵向皇宫急驰而去,奔骤之中,忽然瞥到魏建业在马上有些不对劲,心中顿时想起一件事来,这魏建业当年对朱芷清一见之下就惊为天人,念念不忘,这一年来虽然军旅倥偬,再没听他怎么提起,但此人必然将那一段痴情藏于心中了,不禁得暗自一叹,真不知如何给他启齿朱芷清对自己已是情深意重,而且他这番前往皇宫,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立马去那个素心庵将朱芷清接出来,然后等登上皇位,便要征询她的意见,只要朱芷清首肯,他就要同时纳她与朱芷贞为皇贵妃,至于司马琴,还有那毒誓拦路,一时还不知该如何是好。
思想之间,已到了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却见内城的宫门紧紧闭着,而城楼上的跺口之处,有许多的大明官四十来岁上下,士兵向下拉弓引弦,只等有人进攻,便要射出白羽。
就在城楼之下,则围着上万名大明官兵,领头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眉浓嘴阔的将军,见到龙霄带着人赶到,连忙迎了上来,却正是那负责应天府城防的虎烈将军秦世峰。
两人见了礼,龙霄便道:“秦将军,现在宫中情势如何?”
秦世峰道:“华青云带着禁军全部防守在这里,不过宫中还有不少的大内高手是司马大将军一手训练而成,咱们已约定了暗号,只要一发动进攻,就里应外合,一起动手,他们自然会将城门打开,还有,咱们的人臂上系一根红绸,不可伤了自己人。”
龙霄点点头,心想如今内城门外已聚集了数万士兵,要是一涌而入,纷乱之中,不免会造成难以控制的局面,当下命令白云道长去点齐一万名骑兵随在自己的身后,其余的士兵全都退避到数十丈之外。
龙霄骑在马上,当下朗声交待好入宫后的纪律,不得入屋抢劫财物女子,也不得去杀戮放下武器的降兵,若有违反军令者,立即当场斩杀,绝不轻饶。
他说完这些话,便示意秦世峰放出暗号,通知宫内的人开始动手。
只见那秦世峰扬了扬手,身后就响起了三声尖笛之声,随着这笛声的尾音刚落,就听到宫门里传出了一片惨叫,跟着又响起了激烈的兵器交鸣之声,似乎有人已杀向了宫门。
没过多久,便听到“嘎叽”一声,那宫门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推开,里面人头涌动,刀枪互击,正有无数的人在厮杀着。
龙霄见状,将手一挥,大声道:“咱们里面的人都系着红绸,不可误伤,众位将士,现在入宫,随我去逼昌明皇帝退位。”
他这声音一落,身后的万名骑兵便夹马纵缰,呼啦啦的冲进了城去,对着凡是没有系红绸的禁军便是一阵猛砍猛刺,顿时混乱成一片。
龙霄也骑马跟着冲了进去,见到禁军已被自己的骑兵杀得节节败退,不少的人已开始在弃械投降,局势应该很快就被控制,就在这时,却见到前面禁军中有一员身躯高大的猛将,手提一根沉重的铁棍,舞得呼呼生风,但凡自己的人冲上前去,那是碰着便伤,磕着便死,周围已躺着了数十具尸体。
龙霄认得此人正是与自己交过手的那华青云,知道他的厉害,纵马前行,在离得还有数丈远的地方便一跃而起,到了他的头上,一掌劈下道:“华将军,你难道还执迷不悟么?”
华青云正将一根铁棍舞得水泼不进,忽然觉得头上一股强劲的罡风袭来,远远未至,已带得自己的发鬓乱飘,骇然一惊,矬身斜纵,避过了这一掌。等到那人落在了地上,定睛望去,却正是那个曾经击败过自己,又饶了他一命的的龙霄。
华青云见到龙霄亲自来了,便知今日再无幸理,将一根铁棍发了疯似的向他攻来,一边狂挥,一边嘶声道:“龙霄,你这个乱臣贼子,只可惜那日没能将你毙在宫中,否则也不会成为大明之患,老子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要老子投降你这个大反贼,那是休想,有种取爷爷的性命去。”
龙霄心中的确欣赏此人的武功与忠烈,但也知道要想劝这种死心眼儿的人投降是非常困难的事,此时此刻己无法再耽搁,大喝一声,便施展全力,向他攻去。
其实要论武功来说,龙霄虽然比这华青云要高出一筹,但对方的身手在大明朝也是罕见之极,两人不拆到三百招以上是分不出胜负来的,可是如今这华青云见手下已纷纷被杀或降敌,围在他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又是面前这人的手下败将,自知万万无法战胜,心中慌乱之下,不过五十来招,手脚不禁迟滞起来,棍法间已不时露出破绽。
龙霄瞧准时机,右掌斜斜的向他的头颈处拍去,华青云匆匆来挡,却见龙霄五指一屈,已抓住了棍身,就要夺他兵器。
华青云奋力回拉,但那里能够移动半毫,这时候要是他聪明,立即弃棍后避,还能有一条生路,但他知大明将亡,已存了必死报国之心,完然没有去想这一节,只知道拼命的去与龙霄硬碰硬的对抗。
龙霄见状,心中一叹,左掌已是疾出,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胸口处,华青云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一个硕大的身子顿时倒飞而出,在地面上挣扎了一阵便不动了。
龙霄击毙华青云,心中殊无一丝快意,走到他面前深深的揖了一躬,这样的人,要不是无奈敌对,他一定会好好结交的。
见到华青云一死,宫楼上下的禁军全都停止了抵抗,纷纷弃下兵器投降,龙霄令一部分人留下受降,而大部分人跟他冲入了内宫各殿,却瞧到无数的太监宫女们都在抱头乱蹿,无意中看见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太监,正是那日自己随司马琴进宫认识的刘公公,乃宫里的主事太监,几乎时刻都要跟在皇帝身边,便将身子一纵,已挡在他的面前。
那刘公公认得是他,不由“啊约”一声跪了下来道:“奴才刘光义,参见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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