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脸色沉了下来,对柳琬道:“九妹,这里你的年纪最小,又是我狱中的一个好姐妹介绍来的,平时里我没说你什么,但现在必须告诉你的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说难听点就和那些小姐差不多,对男人不能说自己喜不喜欢,而是要想法去搏得他们的欢心与信任,下一次的行动,我就想派你去了,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又拿什么来完成任务,告诉你,这是命令,由不得你不去,而且作为对你的锻练,只能让朱军开心,绝不许惹他生气,要是朱军回来说你有什么任性的地方,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柳琬此时恨不得立马将这大姐与朱军抓住,好好的收拾一顿,但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要完成卧底任务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好满杯委屈的低下头来,算是默许。
这时那老七却又道:“不行,不行,九妹陪这小子出去也还罢了,还不许惹他生气,要是这小子故意捉弄九妹怎么办,我瞧他就有那个企图。”
龙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他道:“这个……不行不行兄,我知道你不行,但也不用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更何况有这么的女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你这个九妹的,绝不会捉弄她。”
那大姐见老七似乎还要说话,顿时目露凶光,向老七旁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一递眼色,那男子便恶狠狠的站起来,一耳光向老七搧去,嘴里骂道:“妈的,老七,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大姐说话,有你多嘴的么。”
那老七捱了这一巴掌,不敢再说,只好捂着脸,不时斜着眼角怒视龙霄。
龙霄很讨厌这个人,有意要气气他,便对柳琬道:“九妹妹,咱们就准备出去了,快去画画妆,还有换件好瞧的衣服,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否则等一下出去,别人说我一朵鲜花插在那个什么上,挺难听的。”
柳琬此时已气得快要没力了,但大姐在侧,又不得不遵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匆匆的走到屋里面去了。
龙霄此时完全是一付小人得志的样子,在屋里悠闲的踱着步,对着那老七又是哼歌又是吹口哨,害得那老七怒火烧昏了头,连连出错了几张牌,输了不少的钱。
过了一阵,柳琬已经出来,只见她上身穿着黄色无袖装,露着肩臂处大片雪白的肌肤,胸部高高鼓起,下身配着米白色的迷你短裙,显着修长的腿部曲线,而脸上的妆画得很浓,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妖艳之色,龙霄知道她是有意这样穿着打扮,好让熟人不容易认出,但仍忍不住暗赞她的确漂亮。
瞧着满屋的人都望着柳琬,眼神中既有嫉妒也有迷醉,龙霄手一伸,示意柳琬挽着自己,然后雄纠纠,气昂昂的打开门出去了。
刚一进电梯按了下楼的钮,柳琬立刻便要松开自己挽着龙霄的左手,谁知龙霄对此早有准备,手臂轻轻一夹,任她怎么用劲也拔不出自己的纤手来。
柳琬的脸顿时又气得红了起来,右臂陡伸,就要去抓龙霄夹着自己的右手腕骨。
龙霄见到她这一招的来势,应该是在警校学的那种简单的擒拿功夫,暗暗好笑,不闪不避,任由她抓住右腕。
柳琬一招得手,心中大喜,就要向上一扭,让这个讨厌鬼吃痛放开自己的左手,谁知她这一用力之下,对方的手腕竟如一根极粗的铁棍似的纹丝不动。她心惊之下,将吃奶的劲都用了出来,这一次龙霄的手腕倒是动了动,口中也不住的大叫:“哎哟,好痛,好痛,痛死我了。”但自己的左手仍然象被陷入岩石之中,完然动弹不得。
柳琬一咬牙,伸出左脚就去踩龙霄的右脚背,龙霄见到她那触目惊心的高跟鞋,那里肯让她得脚,微微一移,柳琬便踏了个空,她起脚再踩,龙霄又是一移,让她总只差一点碰到自己的脚。
柳琬没想到这姓朱的竟还有点儿力气与反应,实在没招了,心中一横,将头一偏,张嘴就向龙霄的右臂咬去,由于距离太近,这一下龙霄倒没防着,想要运气至臂,但又怕臂部瞬间变得坚硬赛铁,只恐这柳琬日后就唯有靠假牙生活了,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自己实在于心不忍,然而基于少年好胜的心性,又不想在对方牙齿的威逼下服输,便强忍着疼痛坚持,为了表现自己满不在乎,竟然还哼起了歌来,以示意舒服无比。
双方正在僵持着,电梯到了九楼,颤巍巍的走进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妇来,见到电梯里的情势,那老头儿顿时冲着龙霄笑了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女人若是不讲理,总会用这一招,自己年轻时也是深受其苦。
龙霄见状,连忙伸出手,拉着他如树皮般的手握了握,感谢他对自己的同情与理解。
而那老太太瞧着了两人的姿态,却伸出手握着拳对柳琬做了个支持继续的动作,意思是对臭男人就应该狠狠收拾,绝不放过。
柳琬嘴上咬着龙霄,一只眼睛却能转动着见到前面,看到这一对老年夫妇的动作神态,便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与这个朱军是小两口在闹别扭,心中气得直欲喷出血浆来,便松开了嘴,背靠墙壁而站,冷着脸不再理他。
两人拉拉扯扯走出了小区,柳琬见龙霄在招出租车,也不知他将自己往那里带,生怕身份暴露,不得不开口道:“喂,你别往闹市走,我这人特别喜欢清静,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才行。”
其实龙霄的想法和她完全一样,也不愿意张老板的人发现自己,但嘴中却道:“你喜欢清静,奇怪了,在迪吧见你跳舞的时候,头摇得脖骨都要断啦,没感觉你有这种爱好啊。”
柳琬道:“跳舞是跳舞,出去玩是出去玩,这两者不一样,喂,说句话,答不答应。”
龙霄道:“哎呀,我本来是想让你陪我到市区里的一家商场瞧一件衣服,你不知道,那衣服好好看啊,我穿在身上,真是帅死了酷毙了,上次型号差了一码,现在应该到货啦。”
柳琬闻见,不由翻了翻白眼骂了句:“恶心。”内心中却是一阵焦急,实不知如何是好。
龙霄眼睛一眨,拉长了声音道:“不过么……”
柳琬一听,事情还有转机,忙道:“不过什么?”
龙霄道:“不过今天不去也行,但我需要一点儿安慰与补偿。”
柳琬也不傻,听他这话便知又有什么不合理要求,但顺利完成任务要紧,只好作出部分牺牲了,道:“好,你说,要什么安慰与补偿,哪,不要太过份啊。”
龙霄道:“咱们这么出去,你一直喂喂的太难听啦,还有要有个尊称吧。”
柳琬一口道:“好,我就叫你朱哥。”
龙霄连忙摇着头道:“不行,不行,你嘴里叫我朱哥,心里说不定就要换成猪八戒的猪,猪哥猪哥的骂我一通,我可是小学读毕了业的,这个帐我会算。”
柳琬不料此人这般贼精,居然识破了自己的打算,鼻子里一哼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你想我怎么称呼。”
龙霄立即道:“错,我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算起来我还比你高尚那么一丁点儿,既然你叫我说,我就不客气了,这样吧,你就叫我老公好了。”
柳琬听他居然如此厚颜无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顿时就圆瞪起来,龙霄忙道:“好啊,不叫老公也行,亲爱的、打令,随便你叫一个,喂,别说我欺负你啊,足足给了三条路让你选择,我真是太伟大,太民主了。”
柳琬左手仍然在他臂膀里夹着,右手的拳头握着紧紧,好想好想在他自我陶醉的脸上揍上一拳,幸亏她受过专业训练,最后终于冷静下来,想到亲爱的、打令这两个名词太过肉麻,忍着气,压低着声音道:“好,我就叫你老公,满意了吧。”
龙霄一付委屈状,摇着头道:“不满意,叫老公哪有你叫得这么苦大仇深的,象我挖了你家祖坟一样,不好,不好,让我无法进入角色。”
柳琬只觉越来越和他说不清了,心一横,干脆就顺着他的意思,忽然脸上做了个很卡通的动作,尖着嗓,拉长声音道:“老公。”
龙霄见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道:“虽然有点象唐老鸭他妈,不过也算有进步了,好,老公疼你,就照你的意思办。”
说着就招了一辆出租车与柳琬钻了上去,刚一坐好,他就道:“师傅,随便带我们去一个清静点风景好点的地方。”
那司机在反光镜中见到龙霄与柳琬的穿着打扮甚是前卫,倒没想到两人还有这般的闲情雅志,略思索了一下便道:“就去北山公园吧,那里还不错。”
龙霄没去过北山公园,不过也无所谓,道:“好,就去那里。”
那司机答应一声,已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