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夜昏迷不在,但听你说了一遭,有一个很明显很大的破绽被你们漏掉了,他为什么要杀何逍?”
沈云川陡然噎住,他一直只关注石磊,石磊使用脉冲丹而贺一刀不闻不问,石磊是陈冽亲传弟子,身份不低,而贺一刀虽为一坛之主却是匪盗出身,所以他一开始想到是霸刀堂内斗,而贺一刀可能与黄泉天有所搭线,借黄泉天来掩饰,然后自己诛杀石磊。
这个猜测不止他一个人有,包括云道舒在内都是这么认为,他们都觉得何逍死得极其冤枉,觉得多半是因为贺一刀想要制造石磊为了赤凌花击杀何逍而后又被人所杀的假象,而与石磊同处一个病室的季江南,就会成为杀了石磊的凶手,而石磊死前紧紧抱着的赤凌花,也成了最完美的掩饰。
擂比丢了脸,恼羞成怒趁对方受伤杀了他,看起来也是完全解释得过去的说法。
季江南如今身背杀兄弑嫂的罪名,再多加一个,也没人会怀疑。
意料之外的是季江南糟袭,而姜浔又全程可为他作证,这个看似完美的布局就被破的一干二净。
然后贺一刀潜逃,死于非命。
这些都是众人自行整理线索以后的推测,也完全把何逍忽略了过去。
“以石磊在霸刀堂的处境,贺一刀要杀他完全不用这么麻烦,石磊本身已经是个弃子,这个何逍有问题,贺一刀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季江南深吸一口气,捋情心头的线索。
沈云川张了张嘴,他先前不知石磊处境,现在再听季江南一说,果然不符常理。
沈云川冥思苦想,琢磨了半天摇头:“我只知道何逍是云道舒的小弟子,家世来历还需查证,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他是汴京何家的小公子。”门外突然传来人声,沈云川立马站起,看向门外。
推门进来的是云道舒,只他一人孤身前来。
沈云川暗自警觉,他不知道云道舒在门外听了多久,他的身份一旦外泄,基本就面临整个南域的敌对。
“抱歉二位小友,云某不是故意偷听,只是有些事情要与季小友说明,又在门外听得问话,所以才出口这一答。”云道舒进门先致歉意。
“云庄主客气,请坐。”季江南开口道,醒来后接连说了许多话,嗓子又干又哑,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够了一会儿够不着,望着站在茶壶边一动不动的沈云川深吸一口气,道,“劳驾,递下茶壶。”
一直盯着云道舒的沈云川回神,云道舒自进门就被他盯得极不自在,沈云川收回目光,顺手倒了一杯茶,还没等季江南伸手去接就扬手往季江南嘴里灌。
季江南不防被灌了一口冷茶呛得直咳嗽,牵得胸口生疼,想发火,又生生忍了下去,他现在动不了,而且就算能动,他也打不过这个混账。
沈云川又转过头接着盯云道舒,直到确认云道舒的确一脸懵逼后咧嘴一笑,看起来没听到了。
云道舒本人感受不到沈云川这奇怪的脑回路,只觉这目光灼灼过于明亮,忍不住心生恶寒。
“咳,那个,云庄主,你说何逍出自汴京何家?”季江南干咳一声,看着两个男人在这里深情对视实在过于辣眼。
“没错。”云道舒顺势收回目光。
沈云川听到汴京何家四字的时候眼睛一动,他初次与无常众交手,就是在汴京何家,那个第一个被黄泉天灭门的家族。
“汴京何家在去年十月满门被灭,何逍是何家最小的公子,在外求学避过一劫,后来得知全家被杀后上梅花山求我收他为徒以报家仇,我答应了他,收为膝下最小的弟子,”云道舒娓娓道来,又看向季江南,“他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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