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贺又转向肖珏,颇得意的看着他,“你是贤昌馆第一,脸蛋俊俏,身姿出挑,文武无人可敌,那些年贤昌馆外的门槛都要被姑娘们踏破,但是……请问你有夫人了吗?”
肖珏平静的看着他。
“一看你就没有!”燕贺以一人之力横扫了整个酒桌上的人,大抵是认为自己有夫人一事是极高的荣耀,越发的高兴得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高声道:“这样看来,你们都不怎么样。你们知道有夫人是一件多厉害的事么?你们夜深归家时不曾有人在灯下候着吧?头疼脑热的时候可曾喝过夫人煮的热汤?更勿提夫人亲手缝制的衣物靴子,嗬,”他轻蔑的扫一眼众人,仿佛睥睨天下的天子,“别说有夫人,你们活到现在,只怕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第一个吻都还留着。”
越说越不像话了,禾晏以手掩面,不忍再看,杨铭之也忍不住拉了拉燕贺的袍子,“南光兄,过了。”
一旁斟酒抚琴的姑娘们见状,也忍不住吃吃笑起来。只觉得这看起来傲慢自大的年轻人,此刻也有种鲁莽的可爱。
采莲笑道:“燕小少爷此话说的不对,我们这里可是入云楼,若说是姑娘,可什么都不缺,各位小少爷如此出色,想来真要挑中了楼里的姐妹,大家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禾晏惊得差点摔了杯子,这是啥?这就开始自荐枕席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虽然是入云楼,可她一直都将入云楼当做正经酒馆的。
她刚想到这里,就见采莲身侧两个生的百媚千娇的姑娘已经冲着肖珏黏上去了,还真是好眼光,一挑就挑上了这里头最出色的那个。禾晏动作快于想法,下意识的喊道:“不行!”
两个正欲劝酒的姑娘一顿,桌上其他人朝她看来。
迎着肖珏若有所思的目光,禾晏镇定道:“我们一行人过来,只喝酒,不谈情。”
闻言,花游仙笑的更开怀了。她自己斟了一杯碧芳酒,作势敬禾晏,“小公子真可爱,奴家敬你一杯。”
禾晏觉得自己宛如误入妖精洞里的憨厚书生,这一刻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了。
一盏蔷薇露喝完,采莲笑道:“小少爷们是否还记得,多年前在此地,大家一起唱歌跳舞,”她看向燕贺,“燕小少爷当时还在桌子上舞过刀呢。”
燕贺一愣:“我怎么不记得?”
他不说此话还好,一说,禾晏也记了起来。当时替花游仙赶走童丘石,吓退刘瑞以后,众人在入云楼喝酒庆祝。入云楼的姑娘们弹琴跳舞,好不热闹。丁妈妈拿出最好的碧芳酒招待,燕贺喝的最多,醉的最快。待醉后,抽出长刀,将用来装饰插进花瓶里的荷花一刀劈成两半。
众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见那穿的格外鲜艳夺目的少年郎一脚踏上桌子,开始舞刀。且舞且吟:“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小伙伴们七手八脚的去拉他,将他扯下桌子,林双鹤一边去捂他的嘴,一边对旁边的姑娘们赔笑:“这家伙喝醉了,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姐姐们且忘了这回,勿要放在心上。”一边又回头骂燕贺:“什么屠龙……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也敢乱说,你爹要是知道,明日就能带你回去打断腿。”
可惜那时候燕贺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那时候大家都喝醉了,”林双鹤忆起从前,也十分感叹,“碧芳酒性烈,现在想想,除了怀瑾,居然是禾如非那个小子酒量最好,最为清醒。”
“禾如非?”燕贺一听禾如非就不得劲了,哼道:“我看他是偷偷将酒倒掉了吧,你要说他酒量好,我不信!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禾晏垂眸,看着眼前酒盏中深红的酒酿,心道,那一次,她的确没有喝醉,甚至所有人都不省人事的时候,都清醒十分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和衣上塌。原因无他,是因为那时候大家喝的是碧芳酒,独独她一人,喝的是如今日一般的蔷薇露。
蔷薇露就如燕贺所说,是甜滋滋的果子露,虽算酒,酒性却绝对及不上碧芳酒。何况当日她格外谨慎,所以喝的很少,是以大家躺倒一片的时候,她还能屹立不倒。
只是……为何当年独独她一人得了蔷薇露呢?
禾晏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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