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如非会不会被呕的吐血,禾晏不知道。她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看着屋中紧闭的中门,好几次手都搭在锁上了,又都缩了回来。
她怎么告诉肖珏?禾如非是假的?因为真的飞鸿将军就在凉州卫?华原离凉州卫这样远,陛下已经调遣了抚越军,凉州卫的南府兵都不能擅自离城。况且她要怎么说服肖珏带着南府兵去华原?说禾如非带领的十五万抚越军打不过乌托人?怕是刚说出此话,就会被人当做奸细抓起来。
禾晏抓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冷透了,将她的情绪也安抚平静了一些。
她怎么也没想到,文宣帝竟会让禾如非去华原。当年自打禾如非代替她成为了“飞鸿将军”外,除了偶尔会在京城的演武场上阅兵露个面,禾如非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带兵打过仗了。这固然也是因为自西羌南蛮之乱平定以后,大魏安平富足,不再有需要用兵的地方。但禾如非自己也同文宣帝请命,说在最后一战中身负重伤,希望留在朔京休养。
兵权易放难收,禾如非主动要求留京,文宣帝自然求之不得。旁人只道是禾如非聪慧,急流勇退,禾晏却心知肚明,禾大少爷当然不能带兵打仗。这些年,禾如非一直在朔京以外休养,她知道禾如非身手不错,或许为了配得上“飞鸿将军”,也曾阅遍兵书。可世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谋略、兵法、习惯改变不了,骗得过一时骗不过一世,当年她身边的亲信,只要与禾如非一起上战场,就立刻会发现禾如非与她的不同。
禾如非想必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才不再带兵打仗。
而如今乌托人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平静。禾如非被迫出征,那么……他要怎么办?
禾晏想到此事,不知为何,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知道禾如非当然不能打败仗,这么多抚越军,倘若败仗,坏了飞鸿将军的名声,以禾家的奸猾,绝不会让到手的好处白白让出去。
可若他要赢,之后也会被飞鸿将军的亲信怀疑。
如果此刻禾晏身在华原附近,立刻就会赶赴战场。可惜的是,她如今远在凉州,禾如非只怕早已与乌托人交上手,她这头忧心忡忡,也是有心无力。
要冷静,禾晏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当务之急,是先打听到华原的消息,再做打算。
……
乌托人进宫华原的事,果如林双鹤所言,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凉州卫。凉州卫的儿郎个个热血沸腾,纷纷道:“先前那些乌托人来过凉州卫一次,那时候大家尚是新兵,那时候都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如今早已胜于往日,乌托人再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是,教头,我们能不能上战场打乌托人?我们也想打乌托人!”
沈瀚冷道:“吵什么吵,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打,现在,给我认真操练!”
禾晏站在南府兵里,望着那一头跃跃欲试的凉州卫新兵,心中掠过一丝担忧。沈瀚的话不无道理,乌托人不是试探,是大肆进攻,对付的就是大魏。既然要打仗,无论是华原还是凉州,朔京还是济阳,凡是大魏国土,焉有逃过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华原那边的乌托人怎么样了。
又这样过了两日,下午的时候,众人都在演武场日训,刚刚日训完,到了快要用饭的时候,只瞧见不远处有马自白月山尽头奔来,又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正在吃饭的时候,一个新兵从人群中钻出来,大声道:“大家知道吗?华原一战,飞鸿将军胜了!”
“胜了?果真!不愧是飞鸿将军!”
“那些乌托人都是纸老虎,看着厉害而已。在济阳打不过咱们都督,在华原也打不过飞鸿将军,咱们大魏只要有他们二人在,别说是一个乌托国,再来十个乌托国也没用!”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都是大魏儿郎,捷报传来,都与有荣焉,一时间到处都是激动的欢笑声。王霸咬了一口馒头,哼道:“十五万抚越军,要我去我也能赢。”
洪山拆他台:“那你怎么没混个将军当当?”
王霸正要回嘴,就见禾晏将手中的粥碗一放,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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