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晏:“我?”
崔越之和其余的手下一同看向禾晏。
禾晏如今已经换回了女装的打扮,今日在演武场打败木夷的事,在座的人也有所耳闻。但一位身手出众的女下属,能做的,也就是保护主子的安危,再多一点,在战场上杀几个人。
排兵布阵,分析战报,这种事,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男子们,大抵在军事上天生自觉优越于女子,对于肖珏此举,便带了几分促狭之心。想着传言并不尽实,世人都说封云将军冷漠无情,不近女色,原来都是假的,如今已经色令智昏,由着这位与他“关系匪浅”的女下属胡闹。
一时间,众人看肖珏的目光,仿佛看被狐狸精宠妃迷惑的亡国昏君。
禾晏这些年,对于男子们轻视女子的目光,早已看过不知多少回。有心想要教这些人正一正脑子,想了想,就没有推辞,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走到地图前。
崔越之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其余人都看向禾晏,一副“等着看她胡说八道些什么”的看戏神情。
禾晏看也不看地图,只面向着众人,道:“这些都不重要。”
众人不明白。
“水上之战无他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多船胜寡船,多铳胜寡铳而已。”
“你们小船小铳,寡船寡铳。怎么看,在哪里上岸,兵阵如何排布,都不是最重要的。大魏除了皇家禁军外,禁止火铳,便只谈船,只要乌托人有足够的船,他们就能胜。”
“要打以少胜多的仗,没有船可不行。”
“在水上,他们船多,在岸上,他们人多,这幅地图,根本就不是这么用的。”
在座的人虽然这些年不打仗,但也不是傻子,禾晏究竟是不是信口胡说,也心知肚明。她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关键,一时间,众人轻视之心收了不少。
“禾姑娘,”崔越之道:“可是你也知这些年,陛下禁止私自豢养军队,何况是兵船。运河上的船本就是用来运送货物,要不就是载人远行,济阳城里根本不敢自建水师,更勿用提火铳。”
禾晏心中叹息,她自然知道这些。毕竟前朝曾有过藩王之乱,自先帝继位后,就尤其注意削减藩王势力。如今的几大藩王,也其实跟朔京城里无实权的贵族一般。
“敢问肖都督,”一名崔越之的手下看向肖珏,小心翼翼的询问,“保守估计,乌托人的兵马,大概几何。”
肖珏:“十万,只多不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兵力差异,教人想要生出希望都勉强。
“城中百姓如今已经被殿下安排撤离,从城门后离开。”一名副兵声音干涩,“我们……就尽力多拖延一些时间吧。”
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城中撤离的百姓,以及小殿下,都是保存的火种。他们能做的,只是为百姓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城池被攻陷,只是迟早的事。
肖珏目光清清淡淡的扫过众人,微微坐直身,正要说话,突然间,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士气低落成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我们这里,还有名将呢。知道什么是叫名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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