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道:“昨日我和石头轮流守了半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禾晏看向石头,石头对她点了点头。
“一夜都没动静?”
“没,睡得比我们都死。”洪山怀疑的看着禾晏:“你是想太多了吧,胡元中这个人,就是个普通猎户,我瞧着说话也没什么不对。家里穷成这样,还挺可怜的。”
“阿禾哥,他到底有什么不对,你会这样怀疑他?”小麦奇道。
有什么不对?其实说到底,也就是虎口处手腕有红疹罢了,实在算不上什么大的疑点。只是恰好挑在肖珏出门的这个时候,就让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战场上生死边缘走过太多回,有时候,身体远比脑子更能做出直接的判断。她曾跟过的一名老将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寻常人的直觉可能会出错,但我们这种人,对于危险的直觉,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她沉吟片刻,道:“容我再看看。”
洪山耸了耸肩,不再追问了。
到了傍晚时分,所有的日训都已结束,禾晏先去沈暮雪的屋子拿了药,再去找胡元中。胡元中一个人呆在屋里,正低头看着一张纸。
禾晏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便立刻将手里的纸藏入怀中。
“胡大哥,一个人在屋里干嘛呢?”禾晏只当没有看见他的动作,笑着问道。
“没做什么,”胡元中叹了口气,“我腿还未好,不能下床,只能呆在屋里,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禾晏笑眯眯道:“你伤的这样重,当然该好好调养一番。”
她替胡元中挽起裤腿,蹲下身来上药,昨日里她不曾细看,今日既是带着怀疑而来,看的也就分外仔细。
这猎户两条腿上,全是伤疤,最大的一道大概是被石头划的,深可见骨,也是最严重的。
“我听沈姑娘说,胡大哥上山的时候遇到了熊,”禾晏随口问道:“这个时节还有熊么?”
白月山的熊,只怕白日里都在冬眠,胡元中能撞上一个,委实不容易。
“是啊,”胡元中挠了挠头,“是我运气不好,没找着狐狸,先遇上了熊。”
“怎么能说运气不好?”禾晏摇头,“遇到了熊都能全身而退,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我听闻熊的眼睛不好使,对气味却极敏锐,胡大哥当时受了伤,满身血迹,这熊都没追上来,胡大哥已经很厉害了。”
“而且,”并不看胡元中是什么表情,禾晏手上动作未停,一边继续道:“胡大哥被埋在雪里,被沈姑娘救出也巧的很。我们凉州卫的新兵,隔三五日才上山一趟,若是胡大哥晚上山一日,或是摔倒的地方不对,只怕现在也不会在凉州卫了。”
胡元中愣了愣,点头道:“确实,这都多亏沈姑娘。”
禾晏微微一笑,将伤药上好,替他将裤腿拉下,将药碗递过去,胡元中接过药碗的时候,禾晏的目光又落在他的手腕处,他将衣裳的袖子拉的长了些,但虎口处仍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片红色。
“胡大哥做猎户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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