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奴进来,并未看向禾晏,只道:“在孙府偏院找到了袁宝镇身边侍卫的尸体,死于他自己的梅花镖。”
肖珏道:“知道了。”如此说来,在这件事上,禾晏就没有说谎。
屋子里的血腥气大到无法忽略,飞奴犹豫了一下,才问:“少爷,禾晏受伤了?”
得知禾晏身份是个女子时,飞奴亦是很惊讶。除了身材和长相,禾晏从头到脚真是没有一点肖似女子的地方。然而就是这么个女子,杀掉了袁宝镇的贴身侍卫,那个侍卫身手极佳,最厉害的是善于用毒。
“伤的不轻。”
“少爷现在打算如何处理她?”飞奴问。
肖珏顿了一下,道:“你现在出门找个医女过来。”
飞奴微微诧异,肖珏这话的意思,是要救禾晏了。
“少爷已经确定了她不是徐相的人?”
“看样子不像。”肖珏道:“徐敬甫轻视女人,但凡重要之事,定不会让女子参加。朔京送来的密信里,禾家与徐敬甫并无往来。不过,”他沉吟一下,“还是小心为上。”
飞奴点头,“属下这就去寻医女。”
飞奴离开后,肖珏侧身,看向床上的禾晏。
不太像是是徐敬甫的人,不代表这个人就毫无疑点。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生在城门校尉家,纵然自小习武,也不至于如此卓绝,凉州卫无人可敌。寻常人又岂能有这般心志,混迹在军营中。要知道男儿家尚且有吃不了苦的,她却未见抱怨。若只因范成一事来投军,未免有些牵强。
何况她还心心念念想进九旗营。
雨水绵密下个不停,少女脸色惨白,归来的时候便瞧见伤痕累累,尤其是背部的刀伤,极深极长,她却至始自终都没喊疼,就连眼下体力不支晕过去了,唇角也是翘着的,一副无赖少年的模样。
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子。又厉害,又可恶。又狡猾,又无耻。
肖珏将窗户关上,转身离开了。
……
禾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她睡在平日里睡的塌上,衣裳却是重新被换过的。禾晏坐起身,下意识的撩开里衣,但见腰间缠着白布条,昨夜与丁一交手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
仔细回忆,便想起昨夜发生过的事来。她记得当时自己与肖珏针锋相对,以肖珏腰上红痣来要挟对方,肖珏很生气,然后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应当是晕倒了。不过眼下……她摸了摸脑袋,发髻还在,衣裳也是男子的衣裳,她是女子这件事,还没被其他人知道。
肖珏这是为暂时她保密了?
禾晏心里松了口气,看向身旁,并未有飞奴和肖珏的影子。
这两人该不会是知道她是女子身份,干脆将她丢在孙府不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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