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饮霜道:“我是一个过客,四处游学,还不知道去哪里,也许会去泰山脚下,瞻仰一番曾经孔老夫子的足迹,也许会往北走,西去长安!”
时下大唐开了许多招纳贤能的科目,并非只有科考才能入朝做官。游学风气之盛,一时无两。慕饮霜的身份,自然不能与老人家说,否则这凡人定然会认为他是妖怪或是神仙。无论哪种称呼,都不是慕饮霜喜欢的,是以只能随便编了一个身份。
老人家道:“原来你还是一位学子,不过你与我见过的学子都不同!”
慕饮霜笑道:“在您的眼中,是不是只有背着行李的,书生打扮的,才是学子?”
老人家也是轻声一笑,道:“老朽这一生,都生活在这小山村里,外面的世界,了解的自然不多!”
慕饮霜道:“生活在这么一个宁静美好的地方,谁会想着出去?”
老人闻言,却是叹息一声,道:“这里再好,守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年轻人的世界,属于外面,我也有个儿子,也在游学,恐怕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回家了!”
父母在,不远游,这是儒家奉行的一个准则。可是要求功名,要闻名于世,就必须出去闯。当下诸子百家,儒家一如既往的占着首要地位,可是其他诸家,也有所发展,是以要冲出乡关,远游的年轻人倒是不少。
慕饮霜心神一动,心下暗暗叹息,当下他想,若是换了自己,身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中,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一切,自然是没有答案的,因为,这世间,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慕饮霜只能换个角度去想,但至于会发生什么,他确实不知道。
慕饮霜道:“当下世间太平,年轻人出去闯闯,总是好的。”
老人家却是道:“战乱年代,更应该出去,功业之乱中而立,向来如此!”
慕饮霜诧异的看了老人一眼,他没有想到这位老人,竟然有如此别于一般人的见识。很显然,他的儿子去游学,这位老人才是后面的推动者。
老人虽然老了,但是当他谈到功名大业之时,那双干瘪着的双眼,却是透发出熠熠精光,这一刻,他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慕饮霜道:“还没有请问老人家您的高姓大名呢!”
“不敢,老朽焦忻,在这村子里做一个教书匠,为村里的孩子们启蒙!”老人家道。
慕饮霜闻言,不由一呆,这位老人,不管是家里的一切,还是他的穿着,都不像是一位教书先生,倒像是一个种地的老农。
“唉,孩子,好好读书啊,唯有考取功名,才能光宗耀祖,这个时代虽然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可是这一切要维持下去,需要贤者前仆后继。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了!”焦忻话语中有沧桑感,显然,这位老人如今寸功未建,却是败给了岁月。
慕饮霜道:“老先生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
焦忻点头,道:“我去做些吃的,干柴没有了,你自己去柴房搬!”
慕饮霜点头,其实他的衣衫,不用火烤,运用真元的话,瞬间就能干去。可是他却是很享受这种凡人生活,当下慢慢的往着火堆里添柴,柴火烧得极旺,待得衣衫鞋子烤干时,焦忻的晚饭也做好了。
老人家的晚餐,还算是丰盛,一碟青菜,一碟腊肉,还有白菜豆腐汤,白米饭盛上,单闻着那米香,就能让人有食欲。
慕饮刷拿起筷子,每一样菜数都尝了一下。老人的手艺还不错,最为重要的是,那种家常的味道极为浓郁。慕饮霜今日多吃了两碗饭,老人端上来的菜,也是一扫而空。
用过晚饭之后,慕饮霜便去帮着老人家洗碗。老人家却道:“读书人的世界在朝堂,而非是厨房!”
慕饮霜闻言,不由苦笑一声,他这个撒谎者,到这时候,心中却是生出一种惭愧之意。焦忻很重功名,甚至对功名近乎狂热,可是他的德行修为,绝对是那些朝堂上的大臣难以比拟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没有受过官场上污风浊气的浸染,这位老人,身上散发出许多人性之美和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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