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心懵了,又来一个生气的。
难道是她由恶向善转变太快被怀疑了?
“怎么?你有意见?”她连忙把人设往回拉,趾高气昂道,“我就是要保护它们,你不服吗?”
麟儿冷笑:“服啊,我敢不服吗?”
“你们关系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洛秋心点点头,当着他的面摸了摸哑子的脑袋:“明天需要的灵草数量翻倍,今晚要辛苦你们了。”
待她走后,麟儿身上的暴怒气息彻底放开,山精们扑通一声跪下。
“怕什么?”他隐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只有背在身后不断握紧的手暴露了他的内心,“给你们的命令就是让她喜欢上你们,你们不是做的很好吗?都让她喜欢到敢跟我作对了,证明你们在她心目中的份量……远胜于我啊!”
真是……令人嫉妒!
他拂袖离去。
当晚洛秋心再次做梦。
媒婆牵着她从轿子里一步步走到中厅拜堂,来往的宾客说着恭祝新婚的吉利话,待她敬完茶,丈夫直接掀开了她的大红盖头,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她一把熟悉的剑。
“娘子,这是我给你的聘礼。”
君麟的面容比以往都要清晰,他不是以杀救世的师尊,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师兄,而是和她郎情妾意,要助她长命百岁的痴情种,十里八乡出名的穷酸秀才。
这次她修的是,无情道。
深爱他的丈夫,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要刷厌恶值,就不能杀夫,不杀他,就不能梦醒。
一时之间,竟陷入两难。
她灵机一动:“对不起相公,你的聘礼我不能要。”
“因为……我爱的不是你。”
她随意指了个男宾客:“我其实怀了邻居的孩子!准备跟他私奔!”
被指的那人惊慌失措:“君家娘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何污我清白?”
“好啊你!敢背着我偷吃!”那人的妻子从门外冲进来,揪着他的耳朵就打,“我说你怎么交不起公粮,原来是去别人肚子里播种了?看我不打死你个泼皮!”
跟着进来的妇人看到这幕便开始哭:“负心汉!你不是说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吗?说好的今天私奔,等了半天不见你人,我不想活了,一头撞死算了!”
一堆人拦的拦骂的骂,好好的婚礼被闹成鸡犬不宁。
洛秋心边看边笑,冷不丁听见君麟问她。
“娘子,你爱的当真不是我吗?”
“不,我爱你。”她柔情蜜意地注视他,“因为爱你,所以我不能杀你。”
“哪怕违逆天道,我也在所不惜。”
放弃飞升选择小情小爱,够不够善?够不够讨厌?
“值得吗……”麟神思复杂。
梦醒,洛秋心打了个哈欠。
她睡得比以往多了半个时辰,有些越睡越困了。
简单洗漱,迎着朝阳赶往灵田。
空气中传来烧焦的木屑味,巨量的草木灰飘进鼻子里,害得她打了个喷嚏,紧接着便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滚烫的火焰灼烧着一棵参天巨木,无数朵被水包裹的牵牛花组成灵力罩防护着草药,还有那衰败的鸟儿在里面晕头转向的飞。
洛秋心愣了一瞬。
这火是三阶法修的炙火,她灭不掉。
她冲进灵田:“别管草药了!快化形跟我走!”
枯木最易燃,炙火几乎燃遍了哑子的身体,聋子附着在上面,打结的吊死绳微弱的吐着水,瞎子不断吸收火焰在体内熔炼,接近溢满爆炸的状态。
“真不听话!”她大喊,“你们想让我着一起去死吗?我数三个数,不变回来,我就继续靠近了!”
她刚迈步,山精们立刻化成四小只的模样,残破的身体从空中坠落。
没了它们隔断炙火,灵田的火海顿时铺天盖地的蔓延,远方洞府传来一声狼啸,剧烈的浓烟弥漫归云峰。
麟儿赶来时,洛秋心已经把山精们安顿好,喂了上等的疗伤丹药。
她隔着飘荡的灰烬望来,眉骨处有被波及到的烧痕,脸被蹭了一块黑灰,狼狈,却又闪着不灭的眼神。
为什么这样望着他?
怀疑是他做的?
麟儿向来以仙君道童自居,虽修为不高,但神识强大,不可能感受不到有火在烧,是他也好不是也罢,连弱小的山精都能付出行动保护灵田,他却姗姗来迟,任谁都会怀疑。
可事实真相却是,他这几晚莫名睡得很沉,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洛秋心在他面前站定,无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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