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云欢柔指紧扣住男人结实的小臂,想抵开他的桎梏。
可男人不允许,手臂上更加蓄力。
她眉心微敛,有些不解。
京城中的人不是都说宁国公家的二爷在战场上伤了身子,不能人道吗?
不然也不会被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当面退婚,成为京城的笑柄。
可她如今瞧着根本不是那样的。
今晚是云欢和裴家二爷裴钰的新婚夜。
云欢只是个小官的女儿,能嫁裴家二爷纯粹是她父亲和官员犯了事,裴家大爷裴寂主审此案件,在狱中相中了云欢,跟她做了个交易。
云欢嫁裴钰,给裴钰生下孩子,让京城中的流言不攻自破。他便将云欢一家从此次事件中摘除出来。
这样好的婚事云欢以前想都不敢想,更何况裴寂还答应保下她的家人。
她没有理由拒绝,也拒绝不了。
嫁高门,裴家对她还算上心,该有的礼数都齐全。
夫君裴钰也是个温润公子,迎亲拜堂时时刻照顾着她的感受,怕她遮着盖头看不清脚下,一直小心护着她,细腻有耐心。
于她来说这真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裴寂察觉到女人的分神,更使了些劲。
云欢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子本能瑟缩。
“夫君,我不行了。”云欢双手抵在男人胸膛上,语气祈求。
只可惜她的求饶无济于事,男人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云欢心底有些疑惑和打怵,总觉得这会的夫君跟白天温润的夫君不太一样。
裴寂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云欢大脑一阵空白,眼角滑下生理性泪花来,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被一道温润之声唤醒。
云欢缓缓睁眼,只见一身劲装的裴钰坐在床边,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满是柔和,连眸底都含着温润。
她眉眼不自觉弯下。
裴家二爷她第一次见便心生欢喜,不同于裴家大爷的肃穆压迫,二爷玉树临风,姿意昂扬,有将军驰骋沙场的意气风发。
“醒了!还好吗?”
裴钰见她睁开眼只傻傻看着他,也不说话,以为是昨夜受累了。
听他温润之声,云欢轻点下头,唇边蕴满了浅淡笑意。冷不丁瞥见外头大亮的天,心下一惊。
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陡然爬起身来。
新婚第一天她便睡过了头。不仅没有伺候夫君更衣洗漱,连给婆母敬茶也要迟了。
不想起身时幅度过大,扯动身上的伤,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母亲那边我已让人去知会了,可晚些再去奉茶。”裴钰温声安抚她不要着急,慢慢来。
云欢略一迟疑,随即满目含笑着点点头。
臂膀靠后,撑着床榻将身子坐实了,动作很慢,似乎很不舒服,全程眉心紧锁。
“身子已经上过药了,想来不会难受太久。”裴钰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说完话便站起身,吩咐丫鬟进来伺候云欢梳洗。
云欢掀眼一瞧他,紧接着又垂下眼去。
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温润之人,和昨晚粗暴之人联想到一起去。
是他被人误会了太久,心里积压着怨气,适才昨夜全发泄在她身上,也好让她知道外面的那些谣言都是不可信的!
“二奶奶!”
丫鬟们并排走进来,端着盥洗之物和锦衣华服,金银镶嵌宝石的发钗在亮光下熠熠发光,胭脂水粉盒数不胜数。
云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奢靡的一幕。她父亲只是个七品以下的官员,无论官位还是家族地位都跟裴家没法比较。
加之她是姨娘生的小庶女,在云家不得宠爱,连个贴身丫鬟都不曾有,更别提见到什么好东西了。
由丫鬟搀扶下床,云欢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穿好了里衣,身子也不觉得黏腻,定是裴钰完事后让人为她清洗过了。
她眉眼间漾着涟涟笑意,视线透过竹帘眺望坐在外头屋里等待的男人。
没想到这样好的男人竟让她遇到了。
等着云欢收拾妥当,嬷嬷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让她喝下去。
云欢看着那药心头一哂。
“这是补药,对女子身体极好。你以前受苦了,以后要日日喝才能补好身子。”裴钰不知何时出现,抚慰的语气,打消云欢心中的疑虑。
云欢眼底浮沉,她从小确实吃了好些苦,裴钰竟都知道了,还为她调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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