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靠军功,踏着无数尸骨从底层一路打上来的将军,在司安对周军进行改革之后,张云海都觉得自己嘴叼了。
可即便如此,来到神武营的这些天,依旧让他吃昏了头,后勤丰富的食材供给就不说了。
就连这里的伙头军,那都是挑着有庖厨经验的人担任,可以说每一顿都是变着法给大军做饭。
所以他是真觉得司安有些宠着这支军队的将士们了。
可司安却是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周军扣关,这仗都打了五六天了,我们在前线跟周军玩命,他们在后方搂着妻妾天天摆宴,还有脸说我们吃的好?”
这话让张云海哑口无言,锦衣卫的线报司安刚给他看过,这段时间朝堂上那些官员,确实是天天呼朋唤友大摆宴席。
其实这种事,在之前的大魏朝堂实在算不得什么新闻,可眼下正值战时,百官们的这种行为就很扎眼了。
大概他们是觉得,即便大魏真被大周彻底拿了下来,遭殃的也不过是百姓和皇室。
他们这些官员,代表大魏的是地主和商人财团,到时候只需把降表一递,潇清漪只要想稳定政局治理国家,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到时候他们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只不过是换了个老板而已。
“现在你明白了吧?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宁愿户部的钱全部拿来换成军粮,也不愿意让他们多吃进去一分一厘。”
见张云海不说话,司安沉声道:“也就是现在周军压得紧,我暂时腾不出手,才留着这帮米虫的命,让他们一边吃着还一边叫,等战事结束,我回去挨个挨个收拾!”
“如此,末将明白了。”张云海捧着汤碗,眼神逐渐坚定:“与其把这些钱粮留在朝中,让他们想尽办法中饱私囊,还不如拿出来给咱们的将士,至少我们能打胜仗。”
司安咧嘴笑,满脸孺子可教的看着张云海。
“那可不,我的兵个个都是良家子弟,大宝贝,可不是其他魏军里面,那些地痞流氓可以比的。”
“以前是没那个条件,现在既然有了,我就不可能让我的兵去吃糠咽菜,再者,等我们的捷报到了京城,那些米虫就叫不出来了。”
张云海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
大魏,京师:
今日早朝,气氛依旧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朝会刚开始,陆瑾屁股都还没在龙椅上坐热。
由御史台领衔,宰相压阵,上书城和六部打配合,一场针对神武营和司安的超级口水仗便直接开打。
“启奏陛下:臣要弹劾神武营都指挥使兼锦衣卫指挥使司安!”
“昨日下午,神武营的后勤运输队,又去户部支要钱粮,一次性就支取了三万两白银,说是用于采买食材!”
“加上他们之前消耗的,出征四五天,这支新军一丈未打,可光是餐食,便消耗白银接近三千两。”
“臣以为:此等铺张奢靡之风,朝廷绝不能放纵!”
“尤其是神武营都指挥使司安:其任职锦衣卫指挥使期间,查办过以国库贪墨案为首,的众多贪腐案件,查办犯人无数。”
“可如今,他却带头掀起铺张奢靡之风,仅凭此事,陛下便应该下旨:削去其神武营都指挥使一职,并着令其立刻回京领罪!”
大理寺清汤显宗抱着笏板昂然出列,在大殿上慷慨激扬的斥着司安的罪行,满脸的正气凛然。
而在他旁边,身为本案正主的户部尚书秋阙,却是满脸厌恶的盯着对方,显然被这一手给恶心的不轻。
陆瑾坐在龙椅上,同样恨得牙痒痒。
算上今天,这帮文臣在早朝上对司安的弹劾,已经持续整整五天了。
尤其大军出征后,司安也跟着去了,他们又重新掌握了京城的话语权,就更是无所顾忌,在早朝上疯狂输出,敞开了骂,一次比一次过分。
司安组建新军的各项事宜,几乎全在陆瑾这里报备过,其中自然包括士兵的伙食方面。
虽然她不怎么了解军事,但军队要想保持高昂的战斗力,伙食方面就绝不能出岔子,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何况别看汤显宗说的哪样危言耸听,仿佛再不制止司安,大魏就会被神武营活活吃垮。
可实际上,这三千两是整整两万多大军四天的耗费,其中还包括战马的粮草,及运输消耗,虽然耗费是其他军队的三四倍,却绝对够不上铺张的门槛。
而就是这足够,让两万精壮小伙子敞开吃四天的钱粮,在大魏朝中这些官员们的身上能干些什么呢?
答案是:够发一位宰相九个月的工资。
你没听错,大魏实行的是高薪养廉制,官员们的工资都非常高,其中以百官之首的宰相为例,在大魏,三省长官的平均年薪,大概是在四千到六千两之间。
而在大魏,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按一个京城的三口之家来算,如果他们省着花,用两个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可现在,这群拿着大魏最高工资,却丝毫不思为朝廷分忧,还天天歌舞升平的文臣。
他们居然堂而皇之的,在这里指责开赴边关的将士们吃好一点就是奢靡无度?
指责到现在为止,连个固定居所都没有,天天不是住在北镇抚司,就是干脆在神武营留宿,想吃好点,还得跑到大内来蹭她饭的司安…贪墨?
居然还要她将对方革职?还要召回京来查办?!
陆瑾怎能不怒?怎能不气!
要是连司安都算贪墨,那这朝堂上的滚滚诸公又算什么?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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