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锦衣卫和兵仗局两个衙署的高层,全部聚集在这里,只为迎接大魏有史以来,第一支火枪成品的诞生!
从司安到郭恒,再到下面的那些缇骑和老师傅,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场上。
在那里,一只造型精良的火枪被固定在发射架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三十步外,身披五层重甲的稻草人标靶。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司安这次是在乱搞,因为相似的火器,他们即便没见过也听过。
那些都是通过引燃火药,释放浓烟和火花来烧灼敌人的,根本不具备破甲能力,更别说五层重甲了。
即便那些非常相信他的属下,也是像王琳一样,心中带着疑虑。
“预备…放!”
随着司安一声令下,躲在后方铁棚里的测试官,轻轻拉动了手中的细绳。
绷直的细绳拽下扳机,经过一连串机械结构的运动,枪机后端,嵌有燧石的击锤狠狠砸进火门,撞出一串火花,瞬间引燃枪膛中的火药。
只听“啪!”的一声炸响,原本黑洞洞的枪口处,骤然喷出一团夹杂着浓烟的火焰,场面甚是唬人。
但这幅场景落在众人眼中,尤其是以郭恒为首的兵仗局高层,均是暗自摇头。
原因就是这把火枪的声音太小了,跟他们以前测试过的礼器完全不在一个层面,所以对于这把火枪的杀伤力,他们并不抱什么希望。
“去看看吧。”司安却是满怀信心,他的修为众人之中最高,刚才清晰看到一颗铅丸,从枪高速撞向那个着甲草人,整个标靶都被打的剧烈震颤。
“司大人,不是咱家多嘴,咱家在兵仗局这么多年,此等火器声音沉闷,火光暗淡,杀伤力不会太高的,你最好还是换个思路……”
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路程,郭恒硬是喋喋不休了十几息。
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刚才的测试场面也没看清楚,但仅凭自己的经验,他就给这支火枪判了死刑。
刚开始,众人听到这个老太监的话,都忍不住纷纷点头,附和者更是无数。
可渐渐的,随着人群离靶标越来越近,众人的附和声就渐渐小了下去,只剩郭恒还在那里苦口婆心的劝着。
司安忍着笑,一直走到标靶跟前,才出声打断对方。
“哦?郭公公,不知按您的标准,怎样的杀伤力才算高?”
闻言,郭恒心中一喜,刚准备摇头晃脑给司安点出一条道,毕竟陆瑾从自己的内帑掏钱为新军筹措军费,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作为最忠诚于皇帝的群体,他也不想陆瑾的钱打水漂。
但渐渐地,他也发现情形不太对。
周围那群人,先前都还七岁八十的附和着他,此刻却一个个都不吱声了。
司安也用手扶起那几层重甲,笑盈盈的看着他。
郭恒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一双老眼瞬间瞪得溜圆,直了。
只见原本沉重厚实的五层铁甲,此刻已经被彻底穿透,在胸前最坚硬的护心镜处,一个鸡蛋大小的洞口赫然在目,里面还冒着硝烟。
“嘶…”郭恒当即到期一口冷气,在兵仗局任职十多年了,此等杀伤力如此强悍的火器,他从未见过!
其他陪同而来的官员千总们,也是一个个震惊的说不出话。
有眼尖的甚至已经看到,不仅前面的五层铁甲被贯穿了,就连稻草人,甚至后面覆盖的五层背甲,也被齐刷刷的贯穿!
甚至穿透这些铁甲后,铅弹的动能还没有耗尽,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别看距离只有三十步,但能做到这种杀伤效果的,除了大型床弩,整个大魏就挑不出第二种兵器来。
即便骑兵拿着大槊全速对冲,极限也不过穿透两层重甲!
一道道吞咽口水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整个靶场上一时间,出奇的安静。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谁轻轻呢喃了一声好,就像水滴掉进湖面,一时间,比刚才枪声剧烈无数倍的潮水般的喝彩声,惊叹声,差点将司安的耳膜撕破。
“司大人,是咱家刚才太傲慢了,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郭恒对着司安深深一礼,老泪纵横。
他们这些无根之人,唯一的家只有皇宫,能依靠的也只有皇帝。
可自从当今陛下登基以来,夙兴夜寐日夜操劳,却依旧挡不住大魏国力日渐衰落,甚至闹到现在,周国都已经把刀顶在了大魏脖子上。
可他终究只是一个太监,即便掌管着兵仗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尽全力为大魏把控好兵器质量,仅此而已。
但如今,他却看到了这场战争胜利的希望!这希望,就在发射架上那只小小的火枪上面!
所以对于司安,这个火枪的发明者,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检讨自己之前的态度问题,只求对方不要生气。
“郭公公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为陛下效忠,你也是不想浪费钱粮嘛…”
司安肚量一向很大,加之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已经确定面前的太监这个难得的好心眼,自然不会为了对方几句唠叨就生气。
闻言,郭恒舒了口长气,在佩服司安胸襟的同时,也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跟司安搞好关系!
王琳也是汗颜无比,在铁一般的威力面前,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就像一记记巴掌,隔了一天之后又狠狠扇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通过这件事后,他对司安的拜服便更加深厚!
而其他官员和千户们,也无一不是兴奋异常,有了此等利器,大魏对抗周军的把握便增了远不止一成!
一段小插曲后,试验继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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