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其实我们也没出多大力气,这些人骄横跋扈惯了,压根不担心有人敢查他们,账目做的漏洞百出,情报系统更是漏的跟筛子一样,我们多跑几趟就把想要的东西找齐了。”
司安重重点头:“等这次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将你们的功绩如实上禀陛下。”
“谢大人!”几人神情振奋,毕竟他们在大周几乎都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领,现在舍出命来跟着司安,说不想建功立业,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那肯定非这些大丈夫所愿。
“张云海。”
“属下在!”
“你派几人通知下去,命锦衣卫所有当值人员,今天下职后全部在办公堂外的院中集合,本官有事要宣布,任何人不得缺席。”
“另外,再加派人手守住前后两门,没有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司安眼中的平淡温和此刻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肃杀之气。
“其余人员就随本官等在这里,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待会儿可能还要你们来行刑。”
“是!”几十名大汉轰然应诺,滚滚杀气瞬间便在整个大堂中弥漫开来。
“萧清漪,咱们很快就会再次相见了,希望你到时候别太惊讶…”
司安负手南望,语气淡漠。
一轮赤金色的太阳悬在天边,残阳如血。
……
陈武通的职房中,一大群千户百户武官挤成一片,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你找的那个人靠谱吗?”
吴贵在做最后的确认,他们这次准备给司安扣一顶勾结周国奸细,意图谋反的罪名。
而一旦此罪名坐实,即便陆瑾再想保住司安,也会被朝中衮衮诸公逼着处理对方,最轻都是牢底坐穿。
他们这次,是奔着要司安命去的。
“放心吧,绝对没问题!”另一个千户官拍着胸脯保证。
“那个御史是我一个本家堂兄,现在朝中无数大臣都对这个从周国来的小白脸颇有微词,只是苦于没有把柄。”
“而现在咱们只要往他身上泼盆脏水,再让我那堂兄代表御史台打个头。”
说着,他阴笑两声:“只要这个头一起,不肖半日,弹劾司安的奏疏就能把陛下给淹了,到时谁都保不住他。”
“只是这个关键证人却不太好找,得要个忠贞不二的,否则一旦案子查到一半而这个人先软了,那我们就被动了。”
闻言,陈武通微微颔首:“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这边是有几个绝对忠诚的,让他们拔剑自刎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陈武通并未吹牛,锦衣卫的活不好干,所以他早在暗地里养了十几个死士,以备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那就最好不过了!”那千户喜出望外:“这次咱们同心协力,就不信还弄不倒一个小白脸!”
众人洋洋得意,却不知从此刻开始,他们的小命就已经让阎王爷给收了。
“司指挥使有令:命锦衣卫所有上职者,无论官吏缇骑,酉时下职后全部到后堂集合,司大人有要事宣布!”
正当他们准备把这种栽赃案的细节敲定完善时,张云海的粗犷的大嗓门便从院外袭来,直接穿过墙壁钻到众人耳中。
众人齐齐一惊,开门之后对方早已走远,在从守门缇骑口中得知对方一身短打,并未穿着锦衣卫的制式袍服,倒像是司安的家丁家将。
且也只是在院外禀报,并未进来时,陈武通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干的事不能见光。
“陈大人,这司安家教也忒为散漫,镇抚司是何等重地,岂容这种粗野之人如此喧哗,待属下把他拿了先抽上五十军棍,以正法纪!”
张云海的行为让吴贵想起了早上,那时他正跟那戏班请来的姑娘正聊的火热。
谁知刚准备一亲芳泽,就被司安这个煞风景的生生打断,顿时气就不打一出来,嗷嗷叫着要给对方一些好看。
“算了,一个家将而已,既然司大人让咱们下肢后去他那儿集合,那咱们就去瞧瞧,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武通一撩袍子,面露冷笑。
从古至今都没人喜欢加班,如果说早上司安只是得罪了他们这些高层,那么对方此时的这个命令,无疑就是将整个镇抚司的锦衣卫,从上到下得罪了个遍。
除非他真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立刻被陈武通甩出了脑海。
开什么玩笑?那个小白脸要真有那本事,今天还至于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圈,吃那么多瘪?
想到这里,陈武通将嘴一撇,心中稍定。
恰好,此时下职的鼓声也响了。
逍遥快活了一天的高层,无所事事了一天的中层,劳碌奔波了一天的底层,无论是谁,在听到这通鼓声以后都是长舒一口气,锤着或睡,或跑到酸麻的腰背,准备告别一天的劳碌。
结果所有人到了门口之后,就全傻眼了。
原来的守卫已经被换掉,呐呐站在旁边不敢吱声。
此刻,四名腰挎弯刀的精壮大汉代替了他们的位置守住大门。
“你们是何人?!但敢擅闯镇抚司重地?!不怕株连九族吗!”
一个百户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却没敢直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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