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府的人都差不多睡了,唯有傅知易的书房这边还亮着灯。
傅知易刚回来,看到书房的灯,脚步一顿,看向了一旁的大满:“谁在书房?”
要知道这一段时日因为把路蓁蓁的记账法子给了兰大舅舅,被兰大舅舅顺便就抓了壮丁的傅知易,不仅要当自家媳妇和舅舅之间的传声筒,还得每日陪着在户部忙到天都黑了才被放回来。
傅知易也抗议过两次,不过都被兰大舅舅给镇压了。
兰大舅舅话说得很明白,反正你那毒还没解,回去干嘛?老老实实趁着这个机会,多学点东西,混个脸熟,等这记账法子测试过真的好用,到时候还能跟着混一份资历和功劳。
男人么,不立业拿什么护住自家女人!
傅知易被说服了,老老实实每天兢兢业业的陪着兰大舅舅上下班打卡。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老侯爷有心想问傅知易最近忙些啥,都找不到空。
侯府的人也都习惯了,晚上给傅知易留个门,然后厨房里也时刻留着人手和灶头,等傅知易回来后,立刻给他备晚饭。
傅知易也都在前头书房这里,吃完饭洗漱一番后,才回听涛居。
等他回听涛居,基本路蓁蓁都已经睡着了。
不过傅知易晚上能抱着路蓁蓁睡,就十分满足了,第二天又能活力满满的再去被兰大舅舅给奴役。
此刻回来,看到书房亮着灯,第一反应是,难道是蓁蓁在等她?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家媳妇自己知道的,这个时候肯定已经睡得呼呼香了。
那此刻在书房的人是谁?
里头的人听到动静,拉开了门:“老四,你终于回来了!”
赫然是傅知简。
傅知易的眼神一动,面色未变,上前两步寒暄:“大哥怎么到我这里了?可是有事?”
说着一起进了书房。
早有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水,傅知易示意傅知简随便坐,自己先洗了一把脸,坐下后,端着茶看向傅知简。
傅知简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书房里转悠了一会,才坐下:“你可真是个大忙人,想找你都不容易,我都等你半天了。”
傅知易累了一天,也没心情跟傅知简打太极,直接道:“有事说事。”
傅知简放下手里的茶盏,冲着傅知易嘿嘿一笑:“老四啊,哥哥求你个事呗?”
傅知易皱着眉头看着傅知简,看他那笑容感觉怪怪的,心里顿时生出警惕来:“你先说来往听听看,听完再看我能不能帮。”
傅知简忙道:“一点举手之劳的小事,肯定能帮的!”
傅知易不为所动,能让傅知简等到现在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当下直接道:“你要不说,那就算了!”
说着就要起身。
被傅知简一把拉住:“唉唉唉,你看看你这脾气,我说我说。”
忸怩了一下,才期期艾艾的开口:“是这么回事,四弟妹是不是要去那什么望月楼?”
傅知易警惕的看了傅知简一眼,“怎么了?有谁说闲话不成?我的媳妇,我同意她去了,谁不同意,来找我!”
傅知简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这么回事,你看吧,望月楼那地方,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咱们家的女眷,去那种地方,到底有失身份,那什么,要不,你回去说说四弟妹,这望月楼就别去了——”
傅知易眼神一冷,上下打量了傅知简一番,嗤笑出声:“望月楼怎么就不正经了?京城上下那么多勋贵家的女眷都去得,为何我家蓁蓁就去不得?只要我不觉得她去望月楼有失身份,别人谁管得着?”
顿了顿,又道:“我劝大哥你最好说实话,不然——”
傅知简泄气的往椅子上一靠:“老四啊,事情呢,是这么回事!四弟妹要去望月楼,这不是你大嫂知道了吗?她也想去,可她这不是怀着身子吗?哪里敢让她去是吧?”
傅知易不为所动的看着他,不接话。
傅知简只好又道:“这不是你大嫂她不去,心里难受吗?她心里难受,这不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吗?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你未出世的小侄子的面上,回去劝劝四弟妹,这望月楼暂时就别去了。”
“真要想去,等你大嫂出了月子,到时候我让你大嫂请她去望月楼去,想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还不行吗?”
“你也知道的,你大嫂腹中这个孩子,府医把脉,说有六成把握是个儿子!若真是个儿子,你大哥我和你大嫂这么些年的心病也就能消了,这以后府里也就稳当了。”
“这个时候,别说我了,就是祖父他们都顾忌着你大嫂肚子,生怕她生气有个好歹。你就给大哥这个薄面,回去跟四弟妹好好说说行吧?就当大哥求你了!”
傅知易沉默了,半天没做声。
傅知简眼睛一亮,觉得还是他聪明,从老四这里突破,这不就有希望了吗?
希望老四快点答应,这样他也好回去跟亲娘有个交代了。
听涛居里。
此刻路蓁蓁难得没睡下,坐在榻上一边等着傅知易回来,一边出神。
伺候的海棠和丁香她们几个丫头,陪在旁边,看着路蓁蓁出神,也不敢说话,只彼此互抛眼神交流。
一阵风吹过,屋里点燃的蜡烛光跟着晃动,倒是让路蓁蓁回过神来。
她从兰氏那边回来后,越想越觉得胡氏这个孕期症状有点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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