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有几分不悦。
这大嫂子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是老太太要她交出管家权的,关她什么事?
更何况大头还在几位太太手里呢,她和老三家的,那些油水多,而且权利大的事情也没轮着啊?
胡氏有本事去阴阳怪气三位太太去啊?
也就只会柿子捡软的捏,欺负她和老三家的!
老三家的也就罢了,他们都是大房的,将来有得争。
她一个二房的,将来侯府分家了,大家就只是亲戚来往,实在没必要低头。
只是孙氏到底是清高惯了的,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冷哼了一声,“大嫂要教训三弟妹就当着人的面说,三弟妹人都走了,说这些话,大嫂子是说给我听的吗?”
“我孙家纵然不如平国公富贵,倒也不是那见了点银钱就睁不开眼的人!大嫂子这气还是找对人了再发吧!”
说完,也甩手径自走了。
孙氏这么不给胡氏面子,胡氏先是一怔,后有勃然大怒:“你们看看,我这才没管家多久,老三家的就敢先走了,连老二家的都敢给我了脸色看了!”
画眉忙劝道:“奶奶今天的气性也忒大了些!三奶奶也就罢了,二奶奶到底不是咱们大房的人呢!更何况二奶奶的性子一贯如此,您还跟她计较什么?”
杜鹃也跟着倒了茶来:“奶奶吃盅茶,消消气!”
倒是喜鹊忍不住替胡氏抱不平:“奶奶倒是一心为了三奶奶好呢!可惜人家不领情,自己说话办事不体面,在外人面前露了怯,如今倒是知道躲羞了?”
“奶奶替她给了赏钱,堵了外头那些人的嘴!三奶奶不知道感激奶奶,看着倒像是记恨上了!我看奶奶就不该做这个好人,真是好心没好报!”
“闭嘴!你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吧?”百灵瞪了喜鹊一眼,把她推出屋子去:“你到外面看着几位哥儿姐儿去!”
转身又劝胡氏:“三奶奶一贯是个糊涂人,奶奶何苦为这个动气?说来奶奶也是性子太急了些,说三奶奶就罢了,当着二奶奶的面,岂不是让二奶奶误会了?”
“更何况二奶奶一贯不屑俗物,也知道分寸!误会奶奶捎带了她,只怕才说出这番话来!倒不如婢子晚上替奶奶去给二奶奶陪个不是,别生了罅隙的好。”
胡氏被几个丫头一劝,方才那点子怒气也就消弭不见了。
回转过来,想想方才自己说的话,也有几分后悔:“我方才大约是脑子糊涂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动了这么大的气,居然说出这些话来!”
“老二家的只怕是被我得罪了!老三家的心里也不痛快!倒是老四家的最滑不留手,跑得倒是时候。”
“罢了罢了,一会子收拾点东西,替我给三位少奶奶都陪个不是,说我这几日精神不济,说错了话!改日再做东道亲自赔罪吧!”
百灵自去挑拣礼物不提。
等到晚上,百灵几个丫头送了赔礼回来,都说三位少奶奶十分和气的接了赔礼,并没有多说什么。
胡氏这才放下心来。
又隔了两日,寻了个机会,做东道请三个妯娌消乐了一下午,这事总算是揭过去了。
只是大家内心到底有没有留下芥蒂,那就不好说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老爷脸上的伤势都好全乎了,唯有后面为逃脱霸王硬上弓丫头的魔爪,而跌断的腿,还绑着木板,终日躺在床上不能移动。
因着三老爷不能动,府里最近都安静了不少。
四月二十七,正是蜀王世子妃的生辰。
一大早的,除了不能动弹的三老爷,还有老太太和老侯爷,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收拾得焕然一新,准备去蜀王府赴宴。
蜀王府离宁平侯府还有些距离,更挨着皇城。
蜀王是先帝的第八子。
先帝子嗣算不得丰厚,算上早夭的,也就九位皇子序齿。
蜀王算是先帝的小儿子,晚年也算颇得宠爱,这蜀王府也就离皇城更近一些,比起他几位兄长的府邸都不差什么。
后来当今继位,蜀王本来年纪小,当初也没掺和争位一事,所以当今上位后,对这些年纪幼小的弟弟们,还算和气。
蜀王又老实,性子也温厚,对当今也一直恭恭敬敬的。
如今先帝的那些皇子们,活着的里头,也就属蜀王过得最好,在皇帝面前最有体面了。
因此虽然不过是世子妃的生辰,难得大摆宴席,京城里头有头有脸,跟蜀府有点关系的人家,都来了。
蜀王府门口的车都堵到了一里外了。
宁平侯府和蜀王府是亲家,自然是不用排队的。
兰氏带着路蓁蓁坐一辆车,沿途给她指点,前面是谁家的车,后面是谁家的车,跟宁平侯府是什么关系,或者是谁家的亲戚,跟蜀王府里的谁有是什么关系。
一番讲解下来,路蓁蓁头晕脑胀,感觉这复杂程度堪比让她背复杂的化学方程式。
满脑子都是,谁是谁的舅妈,又是谁的姨母,又是谁的表妹,还是谁的姑母。
谁跟谁从母亲那边论是两姨表兄弟,从父亲那边论,又是堂叔和侄子。
关系那叫一个乱!
一时间看着兰氏的两只眼睛都开始冒蚊香圈圈了。
兰氏还是第一次看到路蓁蓁这般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了,今儿个只是说与你听听,第一次见是有些理不清楚,以后日子长了,有了人情来往,自然就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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