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人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黎应晨边走边问,问了一溜老弱病残,最终从田间地头把村里的铁匠拖出来了。
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小村落,这些手艺人农忙时都是要下田劳作的,农闲时才会做东西贴补家用。铁匠一脸蒙圈地被黎应晨从田里拉上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仙人翻牌了,还有点惶恐:“黎小姐,真的真的不用补偿!”
黎应晨定睛一看,居然正是昨天那个捡麦穗被人怼的倒霉老哥。
“你是铁匠?”黎应晨看着他有些瘦削的体型,回头暗自嘀咕:“看着也不像啊…”
“怎么这样说!”铁匠鲁望顿时悲愤道,气得直接一拉上衣,“尘民抡锤淬火什么也干得!还是跟城里刘家铺子学的手艺呢!!”
周围干活的人哄笑。黎应晨看到了瘦削而精壮的肱二头肌,汗颜着按住他的手: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对不住对不住,拉上拉上……”
“我想要订做一把锄头和镰刀、耙犁……还有什么来着……算了,反正要一整套农具,但是只要头部,不要木柄,你能做到吗?”
鲁望“害”一声:“何须订做,黎小姐说一声,我自给黎小姐送去!也用不着现做,我房里有套多的,把木柄卸下来就好,”
黎应晨乐:“那就太感谢了!不过还是要记在账上,我回头有了钱粮来还你。”
鲁望托旁边人照看一下,立马扔下农活儿回家鼓捣好了,给黎应晨送了去,再回田里不提。黎应晨抱回院子里,叮咣撒了一地,对着一脸蒙圈的针女说:“你试着用针把它们拎起来试试?”
针女姜堰没懂她什么意思,但是乖乖照做。几根针毫无障碍地扑簌插进了铁制农具里,提了起来。
从外面看,就好像这些农具一起悬空飞起来一样。
“来,试着做几个动作。”
黎应晨学着农人松土,收割的动作,让针女模拟一下。
白莹醍醐灌顶:“这……”
姜堰照做了。精准度在线,也非常有力。模拟收割的时候手需要把住麦穗,她用野草做模拟,抽一根针出来,随手一绕,就把麦穗固定住了。嚓一声割断。
速度比手工割麦要快的多。
“帅!”黎应晨欢呼。
“……”姜堰哭笑不得,和白莹对视一眼。
这可是杀人技啊!
谁家好鬼用杀人的手法割农作物啊!
但你别说,还挺好使。
“行,那我回头去田里帮白莹把麦子收掉。”
姜堰无奈笑笑,笑容里全是宠溺和纵容,咋办呢,自己家主人自己惯着呗。她盘算一下天时,说:
“就明天吧。时节正好,要抢收了。”
黎应晨却说:“不。”
“什么?”姜堰一愣。
“你能帮她一次,还能帮她多少次?”黎应晨说。
白莹目光微微低垂。
“先别想你男人了。”黎应晨说。白莹悚然一惊,黎应晨却赶紧赔笑着作揖:“抱歉白姐姐,我没那意思。白哥洪福齐天,一定没事。但是离开了他,你自己也能行。来,试试看——姜堰姐,悬着针别动,把你的线递给她。”
白莹一下蒙了。
姜堰瞬间明白了黎应晨的意思:“你是说……!”
姜堰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有些激动起来。她直接在针尾留了一长节,然后切断了细线根部,把断线递给白莹:“来,阿莹,你试一试!”
反正都是怨力操纵,这物理上的线也不需要一直连着姜堰本体。
这都阿莹了?黎应晨微微挑眉。这才几天啊,这一人一鬼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白莹有些战战兢兢地接过了姜堰手上染着血的细线。
理智告诉她,最好别想这些血是怎么来的。
好像操作木偶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拎起了锄头,送了松土。
嚓,嚓。
不用弯腰,不用低头,不用费力气,只需要动动手指,不能更舒坦。虽然还不算熟悉,但是都是农家长大的孩子,很快就能理解这东西熟练之后会有多高的效率。
白莹被这天降的大好事砸了,一时之间不可置信,喜的有些懵圈。
“那,那这样,岂不是……”
“对!你们再也不用靠别人了。”姜堰兴致勃勃地补充,“这针也不需要靠我控制。不肖我时刻盯着,我也可以在针上留下一些下意识反应。比如丝线长按则向前飞一寸,抖两下则顺着刀刃的方向施一次力等等,这样你也不用一直站在地里拎着它们,坐在树荫下看就行。”
白莹也逐渐激动起来:“我,我会一点木偶戏!以前在庙会上学过。稍等下!”
白莹跑回屋里,拿了一个木棍与木圈拼成的机扩来。这机扩单手操控,可以拎七八根丝线,各有长短,各有用力的技巧。
白莹和姜堰就此聚在一起,紧凑地商量起了如何制定信号,需要哪些信号更加顺手。除了之前白凝春出走那一次,白莹一向以沉稳安静著称,此刻却激动地嘴角都压不住,拼命演示、尝试,就差手舞足蹈了。
没有人想成为别人的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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