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不觉间受了域外天魔所惑,却是这域外天魔无孔不入,施展手段借以吕岩对老父母的愧疚之意,另行幻化吕父吕母垂老之身,似梦似幻和现世真实别无二致,情真意切痛哭流涕,一时吕岩大为感切,以至心神失守深陷心魔之劫无可自拔!
势在顷刻,吕岩无心内守,那域外天魔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自然立时出来搅风搅雨了,这域外天魔却是化出一绺烟气直入识海深处欲要行那夺舍之事,此举堪称绝户不可谓不毒,这金丹之劫果然不是好来的,这才哪到哪儿啊,便是这般凶险了!
然吕岩现在还沉浸在那一丝悲意之中,根本没有觉察到这些,毫不设防任凭那域外天魔直接化出一道念力汇入到了吕岩的识海之中!
只是这家伙这一手可就有些失策了,高悬在虚空之中镇压四极的那大千尺子有感异动,当即自行大放光辉,道道耀眼以及的光辉照亮了整个时识海空间,硬是直接将那域外天魔所化的烟气逼得现出了形来。
观去之时却是漆黑如墨,虽有那么一丝,感觉好像都浓的化不开了,更是隐隐有种大为排斥的感觉,那是一种天生的嫌恶之感,根植于灵魂深处,好似合该就是对头,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那域外天魔所化的念头显然也没有料到吕岩识海之中竟有如此妙物,看起来还颇为克制于他,只是这大千尺子就这么点手段的话,那还真不够看,看起来这大千尺子也就是个法器,而且没有吕岩的催动,其所能发挥的能为也就一半一半的样子!
这域外天魔如是想着,其实若是一般的法器之类的话还真的会是如此,只是这大千尺子是吕岩取用万年雷击桃神木精心练就而来,寸尺之间净是些丈量人心的大道,先天便是与那心魔之类大为克制,再是经由他温养多年,其间神妙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也是吕岩最近痴迷剑道,才将此稍稍放了下来,不过亦是不敢小觑!
但看这绺烟气再是一转之后却是现出一道虚幻的人影,不男不**阳未判,时而艳若桃李,一眨眼之后竟是有化作了一位苍老的人影,看起来显得甚是诡异!
却是见得这人影发出一道怪叫,嘿然冷笑个不休,魔音贯脑摄人心魄,直引得那大千尺撒下的光辉一个激荡,大有溃散开来的架势。
那域外天魔化出的念头一见如此更显放肆,却是探手化出一双遮天巨掌,而后硬是探手伸入到了那大千尺所化的那轮大日的笼罩之内,那双大手虽是显得稀薄的很多,可还是掀起无边风浪,再是搅动一阵,这下好了任那大千尺再是极力镇压,这识海空间还是变幻开来!
而且这域外天魔还甚是狡诈,一边行霹雳手段,另外又是暗中一点点的蚕食这大千尺的力量,最后更是占据了半壁江山!
一时之间这识海空间风云变色,只因无人掌管这大千尺子,不得已之下只能被迫防守,却是只有千日抓贼,哪有一直防贼的道理,终还是一点点的落入了下风!
情势越发的迫切,显得灵性十足的大千尺子也好像感觉到了些什么,不安的轻颤一阵,却是猛地将外放的光辉收摄了个干净,竟全部力量敛作了一团。
再见之时,便是见得悬在虚空之中的那轮大日缓缓现出了本来的面目,却正是一杆鎏金色的尺子,寸尺之间毫厘不差,而且隐有道道刚正的念头荡涤开来!
而就在这时,却是听闻一道声音传便整个识海空间,一字一顿的道:“丈量之法规矩之道也,天青黑,地黄赤。天数之为笠也,青黑为表,丹黄为里,以象天地之位。是故,知地者智,知天者圣。智出于句,句出于矩。夫矩之于数,其裁制万物,惟所为耳,自以克敌从所欲,随心不逾矩!”
此言恢弘大气字字达心,却正是吕岩日夜所修持的那丈量人心之道,施展完此些的那大千尺似是颇为耗费力道,其上覆着的华光大为衰弱的架势,那域外天魔一见如此,直道是黔驴之技,根本没有在意此些话语!
然这大千尺本来就意不在此,却是此言透过心念,浩浩汤汤直接传入到了尚是沉浸在幻念之中的吕岩心底,似是为那灰白的世界注入了一抹彩色,深陷幻境中的吕岩眼中浮现出了一丝生机!
前番他一直沉浸在幻境之中无可自拔,非是旁的,而是他自己不愿醒来,究之还是受于对父母的歉疚,再是经由那域外天魔的勾连放大,才会落得如此,而今稍有回复,他扭头看着床榻之上依旧咒骂个不休的二老,却是迅的平静下来,朝着他们淡然一笑而后道:“他们永远都不会怪自己儿子的!”
言及于此,这句好像是对他自己说的,又好像是说给在暗处作祟的那域外天魔,未及便可眼前这副画面直如琉璃一般寸寸破碎开来。
而就在此时却是见得黯然失色的识海空间当即大放光辉,将黑暗祛除了个干干净净,虚空之中隐隐传出一道阴恻恻的声响很是不服气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本尊会输,我不服气,我还会再回来的!”
听闻此言,吕岩却是温和一笑,这一次那域外天魔输给的不是什么法宝,也不是什么功法,输给的却正是人心人性,亦或是人伦大道,些许未开复的域外之物,又哪里会懂得这些!
这个念头只在他心头一闪而逝,便是当即隐没了下去,由此心魔之劫算是彻彻底底的完结,可以说是凶险莫测,稍有行差踏错一身修为毁了不说,给人占去了这副皮囊,走火入魔沦为他人的画饼也是大有可能的!
幸而吕岩还算有些缘法,性命双修才没有发生这等惨剧,却是功行圆满,心神念力再无任何迟滞,却是洁虑正神尽归窍,无上大丹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