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人毕竟是仙桥境的强者,又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对情绪的把控非比寻常。
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立刻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重新恢复了正常,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没发现他们两个的异常。
只有站的比较靠近的县令韩魁和县尉陆常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但两人也不敢直视两位上官太久,更不敢仔细观察,自然也不会开口询问。
只有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姜恒真正发现了周行江和崔白的异常表情,尤其是两人那复杂的眼神。
复杂的好似扇形图。
简直就跟当初王易的眼神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这些高官都认识某个跟我很像的人?”姜恒不禁眉头微皱,心里猜测起来,“难道是我爹有亲戚在朝堂上做了官,位置还不低?”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可能。
聂蓉曾与姜恒讲过,他的父亲名叫姜佐,是一个出身普通的江湖游侠,亲族在青州,据说祖上还是郡望世家青州姜氏的远房旁支。
郡望世家传承久远,许多远房旁支与主脉已分家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相互之间已经没什么联系了,更没什么亲缘可说,自然也不会有家族特权,其实就跟普通小民差不多。
不过,终究是血脉同出一源,偶尔出现样貌相近的人也不奇怪。
“总不可能是我那素未蒙面的老爹自己做了高官吧。”姜恒的心里刚萌发一个猜测,就被他自己按下去了。
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
当初的景州兵乱,尚未打开神门的姜佐被乱军裹挟着离开。
自那之后就消失无踪,生死不知。
这么多年过去都是杳无音信,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哪可能做什么高官。
就算真做了高官,却不来寻自家母子俩,估计也是负心薄情汉。
压根不用指望。
姜恒在这边各种猜测,周行江和崔白的心里则是翻涌着惊涛骇浪。
尤其是崔白。
作为在元盛元年与姜辅一起中第的同科进士,还和姜辅同在弘文馆校书一年,又和姜辅同在翰林院共事过一年的人,他对姜辅太熟悉了。
这个少年的眉眼与姜辅太像了,尤其是姜辅刚刚入仕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姜辅也才二十岁出头,这个少年真的是太像了。
周行江的感受虽然没有崔白那么强烈,但在看到姜恒之后,内心也是大为震惊。
他在任合州刺史之前,是工部都水监的长官,提举京兆府两河水务,经常需要去户部申请拨款,见过姜辅许多次,也探讨过一些政务,也谈论过一些私事,算是比较熟悉的。
在看到姜恒的第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年轻时的姜辅。
太像了!
现在周行江和崔白两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拉姜恒过来询问。
可如今这个场合,平白无故让一个普通百姓过来的话。
太过扎眼了。
两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神识传音略微商议便达成了共识。
作为合州刺史的周行江率先行动。
他望着官道两侧正在欢迎的百姓们,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县令韩魁笑道:“广宁的民风淳朴,父老乡亲们很热情啊。”
韩魁连称不敢,立刻逢迎道:“全赖使君您的指导,若没有您在总览合州全局,制定诸般惠政,下官也做不来什么成绩。”
崔白在一旁笑道:“韩县令谦虚了,我看这里的百姓们生活都很好嘛,离不开你的用心治理啊,想必他们对你应该也都是很满意的。”
周行江闻言点了点头,对韩魁笑道:“若是韩县令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这里与几位父老相亲说说话,问一问他们真实的生活情况,怎么样?”
“当然可以,使君尽管问!”韩魁当即大喜。
别的不说,他对自己治理广宁的民政成就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这几年里,百姓安居乐业,温饱有了保障,路上连乞丐都没有了,绝对称得上是大治。
他正愁怎么把这些表现给上官呢。
没想到上官居然提议亲自询问百姓。
这正中下怀啊!
姜恒听到三人的对话却神情古怪。
这摆明了就是崔白和周行江想问自己这边的情况,又不好直接找人,就杜撰了与相亲们谈话询问的想法。
只能说做官的确实很会拐着弯达成自己的目的。
果然,周行江从车上下来之后,径直来到了官道一侧的百姓面前,还是先去了姜恒对面的那一边。
“老乡怎么称呼,多大了?”
“家里几口人,干什么活计,生活满不满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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