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珏的表情很沉闷,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一直嚷嚷着要挑战林庭,但每次付诸行动的结果都不是很美妙。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的骨头能响那么多声。
往事不堪回首,等这个牲口的御兽进化完成,恐怕是更加打不过他了。
川东仁嘿嘿一笑说:“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本来也就是去见见世面,不强求十连胜。”梨芳芳点头赞同。
石珏咳嗽道:“我打算去海崖市。”
月小池想了想,“嗯,那我去广原市好了。”
百羊秀耸肩:“我去绿森市。”
林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我提前祝你们十胜凯旋。”
“算伱有良心。”
年轻人们嘻嘻哈哈一直聊到九点半,这才各自道别。林庭看着他们的头像框一个个消失,原本不安定的心绪变得平静下来,和朋友聊天总是能舒缓压力。
最后只剩百羊秀还在网络会议室。
她把手机放在一旁,径直离开了镜头,过了一会儿她穿上睡衣,回头一看,发现摄像头还开着。
百羊秀愣愣地问:“不是,你怎么没走?”
“我想多看看你们。”林庭说,“有点紧张吧,大概。”
【“风与鹰的天空”离开会议】
几秒钟后。
【“风与鹰的天空”邀请您视频通话】
百羊秀重新连通,她已经躺在被窝里了,柔软的睡衣领口耷拉着,显出清晰的锁骨沟,林庭能看到她白皙脖颈上的青色血管,还有脸颊上细微的绒毛。
“你好高清啊。”林庭赞叹。
“摄像头还行。你现在还紧张吗?”
“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有点无能为力吧。”
百羊秀第一次从林庭身上看到迷惘,认识了这么久,每天朝夕相伴,林庭这个人给大家的感觉永远是活力十足,就像一台能源充足的机器,有着一个强劲的核心在不停运作,驱动他不断行进。
这种坚决的生命力一度让她感觉很舒适,就像靠近火炉的人能感受温暖。
但现在这台机器似乎迷路了,停步不前。
百羊秀觉得很有趣,她戏谑地问:“要不要我唱首儿歌哄哄你呀?”
林庭想象不出百羊秀一脸母性光辉的样子,她大概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妈妈,会放任孩子哭闹,站在旁边无聊地发呆,露出嘲笑的表情。
“还是算了……”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镜头对面传来清脆温柔的歌声。
林庭感觉自己见鬼了!
百羊秀淡粉如桃的唇荚轻轻翕张,眉眼弯弯的笑意吟吟,她唱着童稚的歌谣,像是从历史海滩里捡回的一枚海螺,吹出了来自十年前的海风。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喂,我唱得还不赖吧?”
“是还不赖,封你为童歌大王。”
百羊秀问:“以前有没有人给你唱过?”
“有。”林庭点头,“也是这首歌,她会唱的不多。”
“嗨呀,那我会的可多了,看你这么可怜兮兮,我多陪你一会儿好了。”
“没必要,我今晚不睡的,你明天还得早起。晚安。”
百羊秀有些慌,她问:“喂,你怎么更加闷闷不乐的?我没说错话吧?”
“你怕什么?如果有谁害怕失去这个朋友,那也是我。”林庭挥手道别,挂断通话。
百羊秀望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出神,片刻后忍不住笑起来,往被窝里钻了钻,把自己裹成蚕蛹。
林庭走出帐篷,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帝江身旁。
他一直等待,默默出神,漫长的后半夜十分难熬,林庭眯着眼睛不觉入睡。
他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四肢着地在黑暗中游荡,脚下是冰冷的水流,河中有无数坚硬的骸骨抓着他,顺着四肢向上爬。
沉重,黑暗,彷徨。
当他终于被背负的骸骨压垮,倒在水流中,一阵洪涛从远方涌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声高亢的象鸣。
一条长长的鼻子卷起林庭的腰,将他举过头顶,放在宽阔的脊背上,那脊背驮负累累骸骨,铸成一张苍白的鞍鞯。
“帝江,是你?”
林庭睁开眼睛,此时天光已经亮起,在东南地平线刺破夜幕的晨曦里,象冢骨坟震颤垮塌,一头漆黑如墨的四牙巨象气势汹汹地横冲而出。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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