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梁老爷子这事儿,是梁正国在年会结束后和梁锦墨提起的。
这也是梁正国第二次提起这件事,表示希望他能带着许栀去看看病弱的老爷子。
订婚这件事,对老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梁锦墨不置可否,和许栀提起这件事,许栀说,去吧。
许栀对老爷子还是心软的,毕竟童年很多回忆里,梁老爷子都和她爷爷一样,是对她很亲切的长辈。
再说,她逐渐也意识到,梁锦墨正在用自己的能力在梁氏开辟出自己的一席之地,梁老爷子现在仍是梁氏董事会重要成员,她希望他也能支持梁锦墨,就算做不到,不排斥梁锦墨也好。
在这件事上,梁锦墨听了她的。
两人拎着看望病人的营养品去病房,老爷子看到他们,起初是讶异,后来也慢慢平静下来。
婚都订了,现在这两个年轻人在外人眼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一对,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头一回认真看梁锦墨,对这个孙子,他也不是一点歉疚都没有。
当初高莹狗皮膏药一样上门来闹,三番五次的,给钱也打发不走,他就已经开始厌恶这对母子。
后来高莹更是铁了心,非要将这孩子塞进梁家,导致梁正国和付婉雯频频吵架,闹得整个梁家家宅不宁。
有了这样的开端,哪怕梁锦墨当时只是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小孩子,也让他有些烦,因此梁锦墨来到梁家之后,他哪怕知道这孩子被付婉雯针对,也选择和梁正国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他欠牵许栀的手,对着他道歉,说:“爷爷,对不起,我和栀子在订婚典礼上擅自做决定,没有提前和你商量。”
许栀赶紧插话说:“爷爷,这件事是我的错。”
梁老爷子认真打量过梁锦墨,但并没有和他说几句话,一直沉默,过了一阵,干脆直接说:“锦墨,你方便让我和栀子单独说几句话吗?”
许栀一愣,梁锦墨倒是很平静,立刻就站起身,“那你们先聊。”
等梁锦墨出去了,梁老爷子问许栀:“栀子,你真的是自愿和锦墨在一起的吗?”
许栀点点头,“爷爷,我……我真的很喜欢锦墨哥哥。”
梁老爷子问:“不是因为牧之走了,和他置气吗?”
许栀摇头,“我其实很早就喜欢锦墨哥哥了,但……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我才会答应和梁牧之订婚,其实订婚的时候他走了,我当时很慌……幸亏有锦墨哥哥在,现在我也想通了,这或许是老天的安排,我和梁牧之注定没法在一起,再勉强也没有意义。”
现在她甚至会觉得,梁牧之那天去找陈婧,对她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
福兮祸之所倚,大概就是这样,那一天的恐慌,却成了她解放自己的助力。
闻言,梁老爷子深深叹息,沉默片刻,又问她:“那……锦墨对你好吗?”
“当然好,”提起梁锦墨,许栀眼底有光,“爷爷,或许您以前没有好好了解过他,他人真的很好,也很优秀,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能和他在一起,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
梁老爷子总算释然了些,“只要你过得幸福就好,不然我都没脸去见你爷爷,对了……”
他顿了顿,望一眼病房门口,压低声告诉许栀,“其实,我遗嘱里,有留给锦墨的股份,虽然不多……我知道他在这个家受了很多委屈,这些也算是我的一点弥补,现在他在梁氏工作出色,能照顾好你,我也希望他能跟你一起过好日子,至于牧之……他自己不成器,他的未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许栀抿唇,心底有点高兴。
她想等下一定要告诉梁锦墨,原来爷爷也不是全然没有想过他,还是有为这个孙子做打算的。
两人又聊几句,床头呼叫铃响了,许栀接听,护士站那头喊家属过去。
她一头雾水,但此刻病房里只有她和老爷子,她只能先出去看看。
她刚出病房,有个小护士就将她往前拉,对她压低声道:“你赶紧去看看,你们家来探病的家属在电梯间里和人打起来了!”
梁老爷子住VIP病房,对于这些病人,护士站的人都得万分小心,护士没敢进病房叫人,怕刺激到老爷子,只能用这种方式。
许栀闻言,一脸惊诧,她想不到会是谁打架了,但还是先跟着护士去了电梯间。
电梯间里,梁牧之右手被纱布缠裹,加上固定带,笨重得要死,才动了一下就疼,他不甘心,用左手挥拳,第一拳被梁锦墨轻易躲过,第二拳,被梁锦墨单手接住。
两人正僵持不下,许栀就冲过来了。
她二话不说,直接将梁牧之一把推开。
梁牧之身子不稳,踉跄几步,撞到墙壁。
本来撞得不严重,但坏就坏在他身上有伤,他倒抽口气,右手一瞬痛到钻心。
许栀拉着梁锦墨,上下打量,紧张地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梁锦墨:“……”
梁牧之现在等同于一个三等残疾,想伤到他,不太容易。
他说:“我没事。”
许栀放下心,回头看向梁牧之。
梁牧之靠着墙,疼得浑身都在冒冷汗,他都开始耳鸣了,对上许栀的目光,他怔了下。
她挡在梁锦墨的前面,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看着他的眼神冷厉,仿佛刀子。
“梁牧之,你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