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高兴,在电话里和梁锦墨说:“是一家综合性的出版社,很多名著都是他们引进的呢,那里面合作的,不少都是翻译圈的大佬……”
晚上梁锦墨在酒店洗过澡,就一直在套房卧室里接电话。
电话那头许栀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很琐碎的事,比如她没有面试穿的衣服,赵念巧说明天带她去买,比如她还在想要不要做做头发,对了,口红也得买……
梁锦墨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听。
这种体验有些新鲜,他这人对于别人的事大多提不起兴趣,更何况是这些日常琐碎,不过听许栀说这些,感觉又不太一样,就莫名觉得她有点可爱。
一个面试,搞得好像是要上战场。
他想起一件事,问她:“你爸没有再骚扰你妈吧?”
提到这个,许栀明显有点兴奋,“他每天都给我妈打电话,除了嘘寒问暖,还问我妈什么时候回去,对了,他今天给我也打电话了。”
梁锦墨一愣,“他和你说什么?”
许栀:“不知道,我那会儿在外面,没有听到手机响,所以没接到,他估计要气死了。”
听起来她还有些得意。
他垂下眼,眸底带了笑,“如果你们对付不了,和我说一声,我虽然不在北城,但是可以找人帮忙。”
许栀说:“你放心,我听我妈意思,我爸现在是要巴结我们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是骂人就是动手的。”
这都是因为梁锦墨,许栀想,这可真是打脸,许何平以前一点也瞧不起梁锦墨,现在却因为梁锦墨,对她和赵念巧放低了姿态。
梁锦墨:“你家公司那边,如果你希望我帮忙,我会帮。”
许栀握着手机躺在床上,闻言心里暖暖的,隔了几秒才问:“可是,我爸以前对你那样……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如果公司只是许何平一个人的事儿,她根本不会考虑和梁锦墨求助,但牵扯到赵念巧就是另一回事了,她没法眼睁睁看着赵念巧背负上巨额债务。
梁锦墨说:“我只是帮你。”
没有别人,他帮赵念巧,也是为了她。
他又补充:“而且你爸和我之间也谈不上什么矛盾。”
许何平和他仅有的几次接触,都发生在梁家,每次许何平看到他,不过是一脸嫌恶地别开脸赶快走掉而已。
他也不会不识趣地和许何平说话。
就他过去的经历来说,这种程度的恶意实在算不上什么。
许栀安静片刻,忽然说:“我好像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以前就觉得对他有所亏欠,现在好像欠的越来越多了,她有点沮丧。
梁锦墨默了几秒,忽然开口说:“别走。”
许栀微怔,“什么?”
“不要走,”他说:“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为我做了很多了。”
她总是留给他背影,给他手电筒,离开,送他巧克力,离开……他看过的背影太多了,他都数不清。
许栀心头霎时软得一塌糊涂,“我说过我不会走了啊……”
她也不知道还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她这次是真的不会再离开。
他完全没有安全感,虽然现在她已经和他求婚了,但就连有血缘关系的亲生母亲都能不要他,婚姻这个保障,似乎也不那么稳固,而且还只是在计划之中。
梁锦墨沉默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觉得他还是不相信,很奇怪,他在外人眼中是有些孤僻冷淡的,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单音节,却传递给她一种难以描述的破碎感。
让她忍不住地生出念头,想要抱抱他,安抚他。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等挂断电话之后,她脑子一热,将手机微信里的所有拥抱表情包一股脑给他全都发过去了。
然后她想起什么,从床头拿过纸袋,里面装着杨雪给她的那件吊带睡裙。
睡裙标签都还没摘掉,她摸了摸丝绸柔滑的面料。
这种睡衣她是绝对不可能买的,但既然杨雪给她了,她决定赋予这件睡裙一个使命:助力她睡到梁锦墨。
她想让他明白她的决心,虽然如今时代对男女之事态度已经开放多了,但对她来说,第一次还是很重要,很珍贵的,代表着她的态度。
面试安排在下周,许栀也不着急了,第二天先和赵念巧一起去商场买了需要的衣服和化妆品。
赵念巧抱怨起许何平,“你爸这几天要把我烦死了,天天打电话,假惺惺问我住哪里,说要给我送东西,你说我们又不是小年轻了,他怎么搞得和愣头青追姑娘一样?我又不是看不透他那点心思。”
许栀觉得好笑,不过她想起正事,说:“对了,锦墨哥哥说,他可以帮家里公司,妈,要不……回头还是让他和我爸见个面?谈一谈,看有没有可能挽救一下,至少不能让你欠那么多钱吧。”
赵念巧想了想道:“先别着急,总得磨磨你爸的,别让他太轻易得到帮助,我也有我的事儿,如果去卞城工作,我要在走之前把和你爸之间的事情解决了。”
赵念巧看来是有自己的考量,许栀便也不再多说。
离开许家,母女俩都在努力奔赴新生活,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回酒店的路上,途经一家24小时营业的自动售卖成人用品店,许栀做贼一样,四下看看,跑进去买了东西。
虽然还不知道梁锦墨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这东西有备无患,她买时脸就红了,慌慌张张将小盒子塞到了装着化妆品的纸袋里,赶紧离开。
上楼后,她在走廊拿出房卡,还没到门跟前,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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