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风摇晃脑袋,手中唐刀不知甩去了何处,头一愣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顶着头皮,有点发麻。
“发生什么事了?我刀呢?”
下巴是火辣辣的疼,似乎有点脱臼。
他在杂物中翻找了许久,才从几个压平了的纸箱后取回了佩刀。
一招?
就一招?
“这个世界的距离不该如此遥远啊?”
白于风鼻尖一酸,踉跄着从杂物堆站了出来。
“刚才不算,我昨晚将手腕伤了。”
这时,师兄李长清走了过来,双臂趴在高台护栏,向下望去。
“行了小风,体面点,技不如人不丢人。你还不知道吧,颜兄弟是巫。”
“你以前使性子耍脾气不也闷头去房里苦练嘛,又何时将自己的手腕伤过?其中缘由自己掂量掂量,你不是打小就聪明嘛?”
巫?
那就是巫术了!
“师兄的意思是,我受伤不是巧合,而是术法影响了。”
白于风曾经试图学奇门,对巫术也有过了解,可惜他奇门学不会,巫术没天资,说起这两种术,他感觉就是奇门不愧对一个“奇”字,而巫术,则不负一個“邪”字!
凡是企图影响神、鬼、人以及自然界所使用的方法和手段,都属于巫术范畴,其中包括又不限于巫蛊,巫毒,巫傩,巫祝···这些巫术运行法则各异,可大多邪气怪诞,诡异无比。
“欢哥是哪种?”
颜欢不紧不慢走了过来,“学的太杂了,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巫祝吧。”
原始巫士,认为与人发生关系的外界,其实是一种有生命的灵动现象。
他们在此信念基础上,寻求人与外界的联系,人与自然或动物的联系,加之人与人之间,活人与死人之间的联系,进而产生出各种各样的观念形态。
这些形态反应在宗教上是自然崇拜,灵物崇拜,反应在氏族上是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反应在死亡上便成了鬼灵崇拜,灵魂崇拜。
在此信仰和崇拜观念下,巫士经过发展,最终成就了巫祝这一分支。
巫祝挖掘了寻常异人所不可见的“天人观”,并充分利用了人同生命灵动现象之间的联系,所以他们才可以驾驭精灵,驱使灵魂。
喜鹊报喜,乌鸦报丧,丢魂走魄···这些事情也只有巫祝可以说得清其中内由。
“我被没有灵附身的巫祝给一巴掌干趴下了?”
“我···我···”
喂喂!
李长清半托着腮,笑眯眯道,“说好不哭的呢?”
“我没哭啊!”白于风抹了一把鼻涕泪,“我就是觉得这样有点不讲理啊!”
“都说了我们挖的是天人间的联系,我们最讲理了,术士才不讲理。”颜欢朝杂物堆里拉了一把,将白于风拽了起来。
“术士可比你们讲理太多了。”
“行了,我并非剑阁中人,那些道理你门内长辈讲了该有很多次,你该静心好好思索一番了。我还有事,不多陪了,告辞。”
颜欢转过身,便见藏书房前喜得前仰后合的阁主。
“伱这孽徒也有今天!也就平日里我不舍得打你,得亏找到人治你了。”
咳咳咳咳!
颜欢佯装咳嗽几声,为人师表,为人师表啊!
进了藏书房,这不起眼的房间内算是别有洞天,入门左拐,再绕过一处山水画的锦绣屏风,视野便豁然开朗了,此处书架排排而立,一直通到了三十米后的屋角,两侧大木柜上更是摆放得满满当当,其中所藏,大概能比得上小县城的图书馆了。
“将近淡出异人视野的蓬莱剑阁,在藏书上居然还有这么厚实的底蕴啊!”
入口处的前台,起了老早的管理员还在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一见师父到来,立刻收起了睡意,恭恭敬敬站在了一旁。
“关于‘精灵’的书籍,有些我快翻烂了,你可以先取那些。至于那些来处不明的,我确实有急事需要参照,就请小友靠后等一等了。”
秦九说完,对管理图书的弟子嘱咐道,“这位是贵客,他要是想取什么书,你尽管去拿便是。”
见弟子郑重应下,这位百岁老人便朝寻着标志去找藏书了。
颜欢倒也不客气,直接将有关异兽的书都搜了过来,随后便找了个宽敞书桌,将书一本本摊开,对着目录一一找寻。
“毕方形如鹤,赤文青质而白喙,人面两翅一足,不过其中所谓的“一足”,很大程度的可能是“毕方”如鹤般独足站立,因而产生的讹传。”
“衔火作乱?”
“这是毕方干的?那不是妖兽火鸦作恶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开始写书了?”
颜欢脸一黑,捧着大部分书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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