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云红倩。她将绸缎放入库房后,突然想起夏布之事,于是将那匹布找了出来。
读完情诗,云红倩不禁会心一笑,接着很快归于平静。她虽只是一个丫鬟,但眼光甚高,岂会被区区一首诗歌打动?云红倩心目中的郎君,不仅要武功盖世,文采卓然,更要品德高尚,相貌堂堂。这百里擒王嘛,区区一个车夫,勉强和“相貌堂堂”搭边,其他的则相差甚远。
云红倩想将那封信扔掉,又觉得没有礼貌,遂将信和自己的诗稿放在一起。
转眼半个月过去,旧青衫布置的各项任务相继完成。朝廷适时发来密旨,要求除去洛阳护军负夜笙。
负夜笙乃是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一名副将,为人卑鄙霸道,奉命在薛嵩麾下听差。负夜笙的军阶虽较低,但他自恃有田承嗣依仗,经常背着薛嵩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薛嵩忌惮田承嗣,不敢严厉约束负夜笙,导致他越来越不知收敛。
旧青衫初来洛阳,并不了解负夜笙。因负夜笙军阶较低,他也没去拜访。正当他考虑拜访其他官员时,水无常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二姐她们被负夜笙抓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旧青衫大惊,一下站了起来。
左风云、百里擒王、寒刀、香如是听到消息,急急赶了过来。
水无常气喘吁吁,道:“负夜笙来到布庄,不断言语调戏二姐她们,扬言让二姐她们做他的妾室。九妹气愤不过,打了他一巴掌。负夜笙恼羞成怒,将她们绑了,说要送到妓院去。”
“哪家妓院?”
“呃……富士推古屋!”
“大哥,怎么办?”左风云紧握横刀,已急不可耐。
“大哥,下命令吧!”百里擒王、寒刀、香如是亦义愤填膺。
事发突然,旧青衫却没有头脑发热,道:“若动手,二妹早带着五妹和九妹动手了,何须等我们营救?此事不可强来,须仔细思虑。”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阴险啊!”左风云道。
“以二妹她们的手段,区区两道绳索还困不住她们。”
“可我总是不放心,毕竟她们现在受制于人。”
“这样吧,三弟、四弟、七弟、八弟,你们先去富士推古屋附近守着,探查下里面的情形,确保二妹她们安然无恙。万不得已,不可硬来!我和六弟这就去找薛嵩,让他帮忙救人。”
百里擒王道:“大哥,你要去找薛嵩?我们上次可是连他面都没见过啊!”
“此时不同往日。薛嵩为人尚且正直,或许他会管。若见不到薛嵩,就找他夫人马氏。若都不行,我们夜间再去救人不迟。”
安排好一切后,旧青衫与百里擒王马不停蹄赶往洛阳皇城。
虽没有见到薛嵩,但总算见到了马氏。马氏虽然气愤,但不敢做主,只说要禀告薛嵩。旧青衫询问薛嵩去处,马氏只说薛嵩有重要军务在身,未将他的具体行踪告知旧青衫。
旧青衫无奈,索性待在皇城等薛嵩回来。
将近子时,薛嵩依然没有回来。旧青衫无奈之时,突见富士推古屋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旧青衫料想水无常等人动手了,于是带着百里擒王急忙赶了过去。
果不其然,富士推古屋着火了。
旧青衫和百里擒王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去,未见夏荷衣、水无常等人,只听得富士推古屋内哭喊声不断。
火势太大,旧青衫和百里擒王不敢进入,只得焦急地观望。
又过了一阵,一个人影从火中大步走出。那人蓬头散面,两眼血红,散发出阵阵逼人的寒气,右手握着一把流血的鬼头刀,左手提着老鸨,若阴曹厉鬼一般恐怖。
是寒刀!
寒刀若提着一只母鸡一般,将老鸨高举至半空。仍凭她怎样哭喊求饶,寒刀都不为所动,眼中的血光愈加冷酷。
“不可!”旧青衫急忙大喊。
寒刀并不理会旧青衫,轻轻将老鸨抛到半空,接着手起刀落将其分为两块。
“完了,闯大祸了!”旧青衫、百里擒王暗暗叫苦。
寒刀提刀冷漠向前,刀口的鲜血滴了一路。周围的百姓见他若见瘟神一般,急急让开一条路。
旧青衫急忙来到寒刀身旁,道:“夫人她们如何了?”
寒刀面不改色继续向前,边走边说道:“安然无恙,现已回府了。”
“这谁啊,妓院老板都敢杀?”
“得罪了负夜笙,这下可麻烦了!”
“……”
周围百姓叽叽喳喳,继续跟在寒刀身后。
寒刀听得烦躁,转身提刀看向百姓,似要将他们全部吃掉。
“快走!快走!”百姓惊恐万分,顿时乱作一团。
寒刀不再理会百姓,与旧青衫和百里擒王返回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