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西邻长安,位居秦、晋、豫三省要冲,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安史之乱爆发后,高仙芝、封常清因拒不讨好宦官边令诚,被其诬陷至死。后哥舒翰死守潼关,令叛军束手无策。玄宗李隆基及宰相杨国忠不懂战局,胡乱指挥,一再催促哥舒翰与敌决战。哥舒翰无奈,被迫出潼关应敌,失败后被手下挟持至安禄山处。哥舒翰见到安禄山后,立即变节投敌,最终还是被诛杀。
北斗九煞中,对潼关感触最深的莫过于水无常和左风云。高仙芝曾是水无常的将军,他和封常清精忠报国,却死于自己人刀下,着实可悲可恨。而哥舒翰则曾是左风云的将军,他立功无数却因潼关晚节不保,令人既惋惜又悲愤。
九人进入潼关后,并没有休息,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十分默契的低头赶路。他们不用查看也知道,此时的潼关定是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压抑了一天一夜后,九人终于走出潼关。
来到郊区一客栈,众人方停了下来。现在人困马乏,是时候休整一下了。
落脚之地虽是一家客栈,却完全没有客栈的样子,只是简单搭了几个凉棚,随便摆放了一些桌椅板凳。再看周围客人的餐食,也不过米面素菜。
一贼眉鼠眼的店小二见来了客人,急忙嬉笑向前,恭敬的问道:“几位客官,去哪里啊?打算吃点什么?”
旧青衫打量着店小二,觉得浑身不自在,道:“弄几碗面,再炒几个菜,有肉最好。”
“客官说笑了。这兵荒马乱的,哪有肉食可取?小店倒是有一些野菜干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嗯,也好,速速弄来。还有,准备一些水和干粮,我们要带走。对了,劳烦把马也喂了。”
“好嘞!”店小二说罢,朝厨房吆喝道:“九碗面,多炒几个菜!都是大爷!”
吆喝完毕后,店小二又凑向前来,道:“呵呵,诸位客官,小店还藏了几坛好酒,要不要尝一尝?”
“哦?还有酒?”旧青衫深感意外。
“呵呵,有的,有的。”店小二挠了挠头,假装为难地说道:“客官,您也知道,现在世道不太平,我这酒买的时候就贵,所以这价钱……”
“能有多贵?”
“比往年要贵八九倍……”
“唉……拿出一坛吧……”
“好嘞!”店小二说罢,匆匆跑向厨房。
待店小二走远,旧青衫道:“累了一天了,大家什么也别想了,只管好好吃一顿!”
“哎呀,太好了!”梅蝉衣突然如释重负,嗔怒道:“就是的,得好好吃一顿!一路上看你们个个拉着脸,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
夏蕙带道:“潼关历经多次苦战,官民死伤无数,我等故而感伤。惊扰了妹妹,还请妹妹莫怪。”
“姐姐莫要如此,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国家危难,我焉能不心痛?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消沉而已……”
平时沉默寡言的寒刀突然说话了:“大家留神,这客栈好像不对劲……”
旧青衫、水无常、左风云、百里擒王、香如是、梅蝉衣听闻此言,立刻警惕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转去。
“别转身看!”夏荷衣急忙提醒道:“七弟说的对,这些人是有异常。我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不多时,店小二将酒抱了上来。
夏蕙带主动接过酒坛,道:“小二哥,你去忙吧,我来倒酒。”
“客官,这怎么行呢?你可是客人呐!还是我亲自来吧。”店小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推辞。
“无妨。空腹喝酒,烧心烧胃,你去帮忙催下饭菜吧。”
“好勒,客官稍等。”店小二不再纠结,屁颠屁颠跑向厨房。
夏蕙带打开酒坛,仔细闻了闻,然后左手扶着酒坛,右手扶着坛口,给众人倒起酒来。
旁人察觉不出什么,夏蕙带的姐姐夏荷衣却看得清楚。只见夏蕙带右手两指夹着一根银针,银针针尖正贴酒坛口。因银针是白色的,而酒花的颜色也是白色,所以很难被发现。
倒完酒后,夏蕙带轻描淡写的抖了抖手,一抖手将银针收入袖中,道:“酒已倒好,但还是得按老规矩来,吃饱了再喝。”
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果然是有经验。旧青衫、百里擒王等军旅出身之人已知酒有问题,自然不敢乱来。他们这才明白,朝廷让夏荷衣等江湖人士入伙是何等的重要。
不多时,店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夏蕙带急忙起身,帮着店小二端盘子。
将碗碟摆好后,夏蕙带若无其事的说道:“大家趁热吃吧。”
旧青衫听闻此言,知道夏蕙带已经验过毒了。他挽了挽袖子,率先拿起筷子,道:“吃饭!”
其他人心领神会,陆续吃起饭来,只是滴酒不沾。
吃完饭后,夏荷衣道:“五妹、七弟,你们去厨房看看干粮和水准备好了没有。”
“哦,好。”夏蕙带和寒刀答应一声,一同走向厨房。
不多时,二人从厨房走出,将一些干粮和水放入车内。
“好了,走吧!”旧青衫起身,道:“小二,算算多少钱。”
店小二急忙上前,偷偷瞥了瞥桌子,满脸堆笑道:“客官,这就要走啊?酒还没喝呢。我这酒虽不名贵,但都是货真价实的好酒呢,不喝可惜了。”
“不喝了,喝酒误事!一个个醉醺醺的,甚是难看!结账吧!”
“呵呵,呵呵……”店小二笑容逐渐消失,道:“客官,一共需要五百贯!”
“多少?”旧青衫一下怒了。
“五百贯!”
“怎么那么贵?”
“呵呵,客官,这兵荒马乱的,弄点吃的可不容易啊。你打听打听,在潼关城,一只老鼠都四千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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