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帆布鞋就在盛夏桌脚边晃啊晃。
中午放学铃一打,人群下饺子般往外涌。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撤!”辛筱禾捞起书包就冲。
杨临宇一边跟着冲一边还嘴贱:“你还积极,悠着点吃吧?”
辛筱禾朝着杨临宇又是一个暴栗:“吃你家米了?”
两人的打闹声渐走减弱。
住校生一般都在食堂吃,去晚了就没什么好吃的了,就只有走读生不着急。
盛夏习惯收拾干净桌面,把书都归回原位再走。
侯骏岐和张澍竟也不动如山,没有要走的意思。
张澍还在写练习册,盛夏眼角余光瞥见他翻了页,已经快要做完今天的课后内容了。
他不紧不慢,没有应付作业苦大仇深的样子,当然也没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颇感成就的表情,他的状态就好像在做一件流水线上的活,熟练,自如,莫得感情。
而侯骏岐坐到了张澍前面的位置,靠着墙,腿搭在他自己的椅子上,横着手机屏幕在玩游戏。
看架势是在等张澍。
果然,学霸都在大家看不见的时候努力,盛夏想,可他不如早上早一小时来,为什么要耽误吃饭?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盛夏觉得自己越发无厘头了,竟然操心起别人的闲事,她拍拍脑袋,收拾书包准备走。
“盛夏。”
忽听有人叫,她抬起头。
是卢囿泽。
卢囿泽背着书包朝她走过来,却被侯骏岐横着的腿拦住去路,侯骏岐似看不见他一般,岿然不动,甚至还翘起二郎腿,晃晃悠悠一派休闲。
就连盛夏都看出来,这样子就是故意找茬了。
卢囿泽也不计较,懒得理论一般,闷不吭声绕到另一条走道到了盛夏跟前。
“我昨天还不确定是你,”卢囿泽说,“你头发变长了。”
盛夏轻轻笑了一声:“你也变化挺大的。”
卢囿泽也笑:“不是小白胖了是吗?”
他长得白净,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人这么叫他。
“还是挺白的。”盛夏不爱叫人外号,不知道怎么接话,随口应答道。
“再白能有你白?”卢囿泽一个反问的语气,带了些熟稔的调侃意味,把盛夏带得尴尬的对话拉回正轨,“中午回家吗?”
盛夏说:“我订了午托,在北门。”
午托是王莲华给她订的。
王莲华单位离家不算近,中午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来不及回家做饭,以往盛夏住校省了心,王莲华就给两个妹妹在学校附近订午托,午饭午休都包了。
这回还没开学她就给盛夏找好了,说是午托,午饭晚饭都管,因为附中下午放学只放一个半小时就要晚修,回家太折腾。
王莲华说,午托老板娘就是附中学生的家长,她家孩子也一起吃,所以食材用料绝对放心。
也不知怎的,盛夏这话一出,就感觉周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侯骏岐的眼风从快节奏的打斗游戏画面里扫过来,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看戏的笑,短暂地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张澍。
卢囿泽笑容也微微有些不自然。
盛夏礼貌回问:“你呢?”
卢囿泽说:“我回家吃,那我就先走了。”
盛夏:“嗯好。”
北门文博苑一排沿街商铺形成了一个小型商圈,书店、文具店、餐馆、超市、水果店、奶茶店应有尽有,商铺二楼几乎都是培训班补习班,还有一家午托机构。
午托机构的饭菜份数都是提前预订好的,无所谓早到晚到。盛夏到店里时人已经不多,她第一次来,老板娘在等她登记办饭卡。
初见这老板娘,盛夏有些移不开眼。
老板娘约莫三十岁的年纪,瓜子脸,浓长的眉毛下是一双极其漂亮的凤眼,鼻梁嘴唇无一不标致。这是盛夏现实中见过唯一能称得上“美艳”二字的女人。
即使她穿着打扮很素净,长发也只是低低拢在后脑勺,脸上也没有妆容修饰。
王莲华说过,这家午托的饭菜都是老板娘亲自做的。
盛夏不算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此时也不由感慨:这样美丽的女人竟做了厨师?
这也不像孩子已经上高中的年纪呀?
“呐,以后过来每次刷卡就行了,卡上也有我们的号码,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提前打电话说,但不保证一定会做噢。”
盛夏有点看痴了,听着声音才回过神来,接过饭卡,“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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