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回到车上,阮瑶瑶向林芷荷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嗯!”林芷荷的声音闷闷的,心情沉重。
“这就是环境的影响,她从小到大就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中,说是读书了,读的也是乡下的学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就是说得好听。你看她拿笔的动作就知道了,就跟初学者似的,一看就知道没怎么好好做过作业。”
时间长了,生疏是一回事,但字写得跟鸡爪子刨的,也是真的。
阮瑶瑶细细碎碎地念着,说她这样看着也挺好的,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过。但她一个月拿那点工资,直接打到她婆婆的账上,每个月的生活费还要等她婆婆发。
就那么点钱,她亲爸、亲妈还找上了门,让她给“养老”,否则就是不孝。
“是有意思的是,她公公婆婆知道了,还怕她有钱孝敬她自己的亲生父母,给的钱更少了。”阮瑶瑶嘴角浮现了一丝讽刺,“哦,她身边还有一个耳报声,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到她婆家耳朵里,但她亲爸亲妈就跟看不见似的,就是逼她拿钱,不拿就是不孝。”
林芷荷的拳头忍不住握紧。
“她攒了一个月才攒下来的一百块钱还不够她亲爸亲妈给他们那个宝贝儿子吃一顿肯德基。”
林芷荷:过份!
“别人家都是姐姐用旧的东西给弟弟,罗小花家是反的,给弟弟买新的,姐姐去捡别人不要的衣服。”
林芷荷一怔,紧握的拳头松开了,有种无力的感觉。
“别人说罗小花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问题。你估计没注意,刚刚我们捐赠的时候,她女儿的那份也落到了她儿子手里,那头花什么的,被她拿去换了棒棒糖,给了她儿子……”
林芷荷似乎一下子就懂了那句,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怒其不争啊!
二妹是养女,叫童夭。她的情况比罗小花好多了,童家捡到童夭时,他们正处于多年不孕的痛苦期,因此童夭的到来给他们增添了很多快乐,童夭的童年还是很幸福的。
但这种幸福在童夭五岁那年,很快就没了。
因为童氏夫妻生了一对龙凤胎。
童家的问题是,他们家原本就不富裕,在有了龙凤胎之后,他们又生了一个儿子,家里一个子有了四个。
经济压力大,童母也因为生产坏了身子,做为老大的童夭早早缀学回家照顾家里。
有一年童母病重,为了童母筹医药费,童夭高价彩礼嫁给了同村欧某。这个欧某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家暴的习惯,一般人根本不把把女儿嫁给他。
但童家没钱。
阮瑶瑶、林芷荷到的时候,正好赶上童夭被老公打。
“你干什么?!”
林芷荷当时就怒上了,车还没停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脚也将那个男人给踹翻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刚才还被人家打得哭爹喊娘的童夭一看她老公被人打了,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去要和林芷荷拼命,质问她凭什么打自己老公。
当时林芷荷就懵了。
等等,我是在帮你啊!
童夭不管,她只知道她老公被人给打了。村子里闻风而动,坐地起价,帮着童夭要他们这群“有钱人”赔钱。
林芷荷瞠目结舌,完全不敢置信。
后来阮瑶瑶把原本就要资助的东西掏出来,说是“赔款”,这才把事情给摆平了。
这一下,林芷荷更沉默了。
她回到车上,好一会儿才问阮瑶瑶:“为什么?我明明在帮她。”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这句话,林芷荷才刚拿来安慰自己,没想到那么快又碰上了。
她的心情,蒙上了一丝阴影。
她甚至有些怀疑,许姨说的“自求”真的发生过吗?她的这些妹妹,她们真的有想过“自救”吗?
一直到了孤儿院,见到了那个叫“乔安”的孤儿,林芷荷心里有了答案。
原来,真的有人想要“自救”。
那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褪了色的牛仔裤的女孩比她矮一些,扎着一个高马尾,正一脸带笑的和比她小的弟弟妹妹说话。
她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生病的样子。
弟弟妹妹们很懂事,喊着“安安姐”,让她多晒太阳,身体好。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乔安立马就抬起了头,看到了一个站得笔直的女人,即使没穿着军装,但依旧让人看出了军人的影子。
乔安一下子就想到了那群是可爱的人,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起身朝她走去。
“你是来找人的吗?”
“你是乔安?”
乔安一怔,点了点头:“我是叫乔安,你是找我的?”
林芷荷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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