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好喝,肉也丰盛。
鲁大师暂时压住了怒气,敞开肚囊吃了起来。
酒酣耳热之后,王伦叫小喽罗拿来一个盘子,上面摆着五十两白银,两匹真丝来。
“柴大官人举荐将教头来敝寨入伙,争奈小寨粮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亦不好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王伦觉得自己这番说辞很有水准,给足了林冲面子,也挑明了自己不会收留他们。
王伦说完,鲁智深马上变了脸色,一拍桌子就要开骂。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这地方是柴进资助的,自己四个来投奔,他竟然不肯收留。
林冲按住鲁大师的手掌,笑着说道:“头领无须多疑,林冲虽然不才,望赐收录。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赍发而来,乞头领照察。”
鲁大师怒气+1
......
杨志不动神色,抱臂看着林冲表演,他可不相信林冲是什么厚道人。
“我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着得你?休怪,休怪。”王伦不肯松口。
朱贵沉默了一会,站起身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中粮食虽少,近村远镇,可以去借。山场水泊木植广有,便要盖千间房屋,却也无妨。林教头是柴大官人力举荐来的人,如何教他别处去?抑且柴大官人自来与山上有恩,日后得知不纳此人,须不好看。这位又是有本事的人,他必然来出气力。”
杜迁也劝道:“哥哥,林教头是柴大官人的弟兄,也就是我们的弟兄!若不收留他,柴大官人知道时见怪,显的我们忘恩背义。日前多曾亏了他,今日荐个人来,便恁推却,将来如何相见!”
宋万也劝道:“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显得我们无义气不说,更会让江湖上好汉见笑。”
王伦看了一眼林冲,好像没有发火,心里认定他是个怯弱的人,便不再害怕,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们不知,他在东京犯了弥天大罪,又和我们素来无甚交情,要是翻了面皮...”
鲁智深一拍桌子,骂道:“你这贼厮鸟好生啰嗦,柴大官人出钱,助你拿下这梁山大寨,如今不过是举荐我们来投,你就这般推辞,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弟兄?”
林冲赶紧说道:“师兄莫与他争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弟兄去别处算了!”
“洒家咽不下这口气!”
林冲走到王伦跟前,将几人拦住,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师兄我们走吧!”
林冲故意叹了口气,语气也是半死不活的,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心里却在确在默念:
鲁大师怒气+1
......
敖元也看出端倪来了,站在门口不放其他人进来。
鲁智深这人是个顺毛驴,天生是个傲上而不辱下的人,他听林冲说的可怜兮兮,再看王伦就愈发不顺眼起来。
一甩袖子,鲁大师来到王伦跟前,拽着他的衣领怒道:“洒家给柴大官人面子,才来投奔你,不然夺了你这鸟寨又有何妨?梁山泊须不是你的家产,难道你有地契?还是说这地方是你爹传给你的?为何你来得,我们弟兄来不得!”
“鲁提辖息怒,王某不是这个意思!”王伦被鲁智深欺身提起,心里惊恐万分,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林冲眼珠一动,大声道:“师兄莫图一时痛快,他虽然百般欺辱我等,师兄也千万不要打死了他。”
杜迁等人想要上前,去发现被林冲拦住了去路,根本动弹不得。
那边还有一个杨志黑着脸,冷笑连连,三人顿时吓得清醒了,直到林冲等人是来者不善。
鲁智深想起今天受的憋屈气,再一听林冲这话,直如火上浇油一般,怒喝道:“洒家偏要打死这忘恩负义、嫉贤妒能的小人!”
说完,鲁智深提起拳头,砰的一声打到王伦的脑袋上。
这一拳王伦是生吃的。
林冲在心里暗道,白衣秀士王伦你可真是一条汉子,贴脸吃了鲁大师一拳竟然一声都不吭!
比镇关西强了三倍!
我林冲愿称你为大宋第一肉盾!
他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王伦已经直挺挺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杜迁宋万和朱贵一看,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直接走到门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弟愿为哥哥执鞭坠镫!”
林冲赶紧扶起他们来,叹了口气说道:“师兄为了我打死了这王头领,这可如何是好?”
朱贵为人圆滑,马上说道:“王伦不过是一个村野穷儒,亏了我们三个帮扶,又有柴大官人这等资助,赠给盘缠,与他相交,这才拿下了大寨。鲁提辖说的没错,这梁山泊凭什么便是他的!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留着他又有何用!既无大量又无大才,也做不得山寨之主!”
林冲生怕他让自己坐头把交椅,赶紧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师兄坐山寨之主,我亲自修书与柴大官人解释清楚。”
“正该如此!”杜迁三人赶紧纳头就拜。
鲁智深挠了挠头,说道:“洒家如何能坐不如...”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林冲最近一直盘算着去修道。
他看了一眼林冲,心中叹了口气,我这兄弟八成是因为家破人亡,娇妻自缢,心里好生落寞,这才有了看破红尘不问世事的心思,一脑门要去修那劳什子鸟道。
洒家何必拦着他...
“好吧,洒家就做了这梁山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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