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松衬衣扣,漫不经心回绝,“我不想听。”
我一噎,“你想听。”
他眼里的笑越漾越浓,仿佛融化的冰雪,无声无息溢出,“我就不听。”
他扭头要走,我脚趾勾住他腰,使劲踢打,他站不稳,紧接着倾压而下,双手撑住床沿,覆盖在我上方。
我的连环踢逗笑了冯斯乾,“跟林宗易去一趟云城,还学会格斗了?”
他一并拢,直接夹住我,我动弹不得。
“你往哪踢。”他垂眸,视线掠过自己部位,只差一公分我就得逞了,“跟我玩狠的,对吗。”
我越琢磨越好笑,“你要是残废了,孟绮云还委屈自己嫁给你吗?”
冯斯乾遮住了窗户洒入的一缕阳光,他轮廓虚无晦暗,那双眼睛却明亮,蛊惑极了,“你呢。”
我说,“我不太看重那些事。”
冯斯乾禁锢我的力道当即一松,“那你踢,踢出毛病了,你嫁。”
我别开头,“你总说我是骗子,你不是骗子吗?挨十几个巴掌,就骗我敲碎二十几颗牙,你糊弄傻子。”
冯斯乾闷笑,“还真不傻。”
他撩开我散乱的长发,“猜你现在像什么。”他俯下身,唇贴着我耳垂,“像一个猪头。”
我屈膝又踹他,他硬实的腹肌骤然后顶,避开了攻击。
我一瞟,“冯董很灵活啊,翘那么高不怕闪了你的老腰。”
冯斯乾胸膛压着我,指尖似有若无拂过我脸颊,“虽然被打肿,但肿得很俊俏。”他笑容极深,“男人都喜欢你的韵味,许许多多男人都折在你手上。”
我半张脸都肿得变形了,五官也挤着,唯独眼眸一如既往地妩媚清亮,“你这样的女人,藏着最好,越是放任你,越是招来无尽无休的祸事。”
他轻轻吻着我唇边的伤口,我一抖,他埋在我颈窝笑了一声。
周德元五点抵达江城,冯斯乾四点离开医院。
我在窗下给一株芦荟浇水,程泽蹑手蹑脚溜进屋,从背后吓唬我,“老子回来了!”
我丝毫没吓到,我一回头,他吓一跳,“猪精诈尸了!”
他反手扔了玫瑰花,惊慌逃窜,我拽住他胳膊,“你不认识我了?”
程泽浑身紧绷,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瞧我,我扒开淤肿的脸皮,竭力让五官显露,程泽凑近,“你中毒了?”
我没好气,“我中诅咒了。”
我撒手,五官又挤到一处,他忽然笑出来,“韩卿,我才回家一星期,你作妖作这么大啊。”他兴致勃勃端详我,“冤冤相报,这次报应自己身上了吧。”
我坐下,捧着一碗牛奶豆腐吃,“你坑死我了!你雇佣的保镖一群废物。”
程泽不信,“正规退役下来的,身手不行?”
我咽下豆腐,“哪里退役的。”
他脱口而出,“海洋馆驯海豚的。”
我泼他一脸,“我把你变成海豚。”
程泽跳脚,抹掉流进脖子里的奶浆,“我开玩笑哄你高兴吗!是北区炊事班退役的兵,颠勺能颠半米高。”
“你让拿炒勺的和拿刀的打仗?”我两手托着腮帮子,“我险些被揍掉牙毁容,你报复我当年甩了你对不对!”
程泽说,“是我妈诽谤你脚踏十只船,我甩得你。”
我瞪眼,“十只船?你妈怎么不诽谤我脚踏一个船厂呢?”
程泽小心翼翼给我拍背顺气,“好,你甩我了,我明天换一批保镖,你别生气了,你丑得我想吐。”
我拂开他手,“我自己雇!你出钱就行。”
他蹲下捡碗,“都依你,姑奶奶。”
我盘腿坐,平复着情绪。
程泽擦完地,他反锁门,搬了椅子坐我对面,“今天凌晨三点,朱八回湖城,据说找花豹算账,林宗易得知消息,埋伏在109国道,堵了朱八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