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乾埋在我发丝间,用力呼吸,“韩卿,我投降了。”
我不由战栗,“你投降什么。”
“我投降自己爱上你了。”
仿佛一根巨大的针管插进身体,抽干我的血液和骨浆,我浑浑噩噩没有力气。
“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他搂着我,潮热的唇贴在我下巴厮磨,“还是下毒了。”
我凝望他那双眼,没有虚情假意,没有阴谋伪装,只有真情真意。
我像被什么狠狠击中,一把搪开他手臂,冲出包厢,我跑进四面漆黑的安全通道,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以为这辈子都等不来冯斯乾这句话,早已不再抱有一分期待。
我好不容易从那段爱恨交加的过往里挣扎出来,他偏偏一下重击,活生生要砸回过往里。
我平复了许久,调整好情绪返回雅间,仇蟒不在里面。
我问保镖,“蟒叔呢?”
保镖回答,“在二楼,有一位客人闹场。”
我随口问,“什么客人能请动蟒叔出山。”
“大人物的公子。”
我恍然,“上面的背景啊。”我吩咐他,“你去保护蟒叔,我陪邹老板喝酒,自家的场子,我还能丢了吗。”
保镖没多想,真被我支走了。
我坐下,意味深长端详邹毅,“听邹老板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邹毅剥了虾放进碟子里,“阿土猜呢?”
我直接挑明,“邹老板既然清楚我是韩卿,还跟我演什么戏啊。”
他静默好一会儿,放下酒杯,“是冯董的意思。”
我腔调云淡风轻,“这批货你别要了。”
他蹙眉,“为什么?”
我食指戳了戳他的杯口,“醉翁之意不在酒,还谈什么合作。”
邹毅说,“冯董的目的是救您摆脱,几千万不是小数目,他白白扔在云城,您不理解他的真心吗。”
“你们陷害林宗易吗。”
邹毅闭口不答了。
我盯着他,“这批货是蟒叔去年的货,你们要扣在他头上,再故意搞翻船。”
邹毅擦了擦脑门的汗,“您难道不想离婚,不想逃出这个漩涡吗?”
“我想。”我望向窗外,“可这笔买卖和林宗易无关,他根本不知情究竟是什么货。”
“冤不冤枉,他死不死,这些不重要,重要是冯董赢,您能脱身,他死了又何妨。”
我站起,“要不是林宗易舍命护我,我被蟒叔的手下糟蹋完,病死在仓库里,你们现在只能带走我的骨灰。”我深吸气,“他救我迟了太多天,他有华京,有孟绮云,一一安置稳妥了,他才顾得上我。”
我把头纱搁在桌上,“邹老板,你好自为之。”
我朝门口走去,邹毅在这时问,“您是不是对冯董变心了。”
我瞳孔胀大,倏而驻足。
“我实在想不出您为何埋怨他。华京是他的势力,没有势力就没有较量的底牌,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一个目标,覆灭林宗易这艘船,带您回江城,给您和冯冬安稳太平。”
走廊霓虹闪烁,冯斯乾的身影一掠而过,进入电梯。
“那孟绮云呢。”
邹毅没出声。
电梯门合上,我收回视线,“他自己也没想好,以什么关系安置她对吗。”
邹毅说,“无论什么关系,男人心在您这里。”
“假如仇蟒查出是冯斯乾在幕后搞事,想过我的处境吗?我能等到你们大功告成的时候吗。”
他哑口无言。
我走出雅间,直奔一楼大堂。
我坐进车里,半小时后仇蟒下来,他揭过车窗看了我一眼,“你挺老实。”
我搀扶他上车,“我不老实,不是在您眼皮底下自讨苦吃吗。”
仇蟒坐稳,保镖发动引擎,“他答应签合同吗。”
我不露声色,“八九不离十吧。”
回去路上,仇蟒再次接到林宗易电话,说仓库的麻烦解决了,对方撤了。
仇蟒问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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