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匆匆离去。
跃叔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你趁早离了,王斌要她,卖他一个人情,他在湖城的面子大,他欠着你情,对你没坏处。”
林宗易摇晃酒杯,台上的女郎舞姿销魂,他像是沉溺其中,在刻意回避。
“要不转手,要不交给你蟒叔解决,总比你留着强,你逃过一劫不容易,如果你不处理好,下次你蟒叔该亲自来了。”
林宗易叼着烟,朝台上抛了一摞钱,笑意风流。
跃叔蹙眉,“华子,你听见了吗?”
林宗易这才回过神,他俯身,“您说什么。”
跃叔眉头皱得更深,“你蟒叔的想法,把她送到云城,最好再搞到冯斯乾的儿子,都在咱们手上,他和周德元绝对不敢与你为敌。”
我紧张到喘不过气,死死盯着林宗易。
他沉默片刻,“不麻烦蟒叔脏手,我自己处理她。”
跃叔半信半疑,他还要说什么,林宗易扯住我一甩,我被他甩下台阶,他神情阴冷,“知道该干什么吗。”
我娴熟走上舞台,浓艳的红唇,玲珑的曲线,跟随音乐扭摆腰肢,跃叔目睹这一幕,他看了一眼林宗易,没再说话。
我撩动长发,在闪烁的灯光下摇曳,无意看到了冯斯乾。
他伫立在二楼的观看台,俯视我跳舞。我投映在他眼中,冷艳绝伦,风情万千。
他不露声色握紧桅杆。
周浦在他身侧,一脸不可思议,“竟然是韩小姐。”他窥伺着林宗易的方向,“他可够狠的,这么折磨她,终究还没离婚,万一遇上熟人,他自己也不要颜面吗。”
何江说,“万隆城的水太深,身家不足的商人,一夜就倾家荡产,而身家丰厚,地位高的商人,嘴巴都严实,林太太跳舞喝酒又如何,不干他们事,何必祸从口出。”
冯斯乾手越握越紧,周浦小声提醒他,“这是林宗易的地盘,冲动会惹来无妄之灾。”
我一晃神,绊了一脚,高跟鞋插进地灯的散热孔里,当场歪倒在舞台。
底下随即爆发骚动,林宗易目光锋利,精准落在二楼,冯斯乾的轮廓隐匿于黑暗深处,演艺大厅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所有男人都流泻出极端火热的欲望,唯有他清清冷冷,风华玉立,越是格格不入,越是惹人注目。
林宗易张开嘴,喝了一口酒。
我没想到会被冯斯乾撞见如此不堪的场面,我慌乱跑下台,一名保镖在出口截住我,“华哥说您不用去卡座了,在后台等他。”
我稀里糊涂答应着,冲进后台的化妆间,反锁了门。
直到凌晨三点,送走了跃叔,林宗易才到后台接我,我刚卸完妆,面庞素白清秀,他看了我半晌,“你真是祸水,什么不做,什么不说,就那么勾人,勾来的没有一个好人。”他指腹蹭掉残留的最后一点口红,带着我离开鎏金会所。
我们到外面上车,振子发动引擎,“华哥,王斌这老色胚,仗着自己是花豹的大哥,敢在您的场子放肆,我带保镖教训他一顿。”
林宗易陪跃叔喝了不少酒,醉得不轻了,他倚着靠背闭目养神,“废了他不老实的手。”
他放在西裤口袋的手机忽然滑出,屏幕亮着,我下意识一瞟,是一条短讯:陈志承想逃跑,从五楼窗户摔下,腿骨断了。
我瞳孔倏而放大,胸腔像沉了巨石,堵得难受。
林宗易拿起手机,他看完消息,无动于衷又塞回。
我手心全是汗,但没有流露丝毫情绪,像什么没发生。
车抵达蔚蓝海岸,振子原路返回,林宗易去浴室洗澡,我迅速翻遍他脱下的衣服,他把手机带进浴室了。
我躲到露台,拉上门,拨通程泽的电话,那边舞曲震耳欲聋,“你在哪鬼混。”
“我和朋友在万隆城,我看你跳舞了。那个戴头巾的秃子,他的车也是我砸的。”
“你砸的?”
他喝着酒,“我朋友练柔道的,我担心你吃亏,准备随时干仗。还有林宗易,我早晚阴他一回。”
我笑不出来,“我爸腿折了。”
程泽猛地坐起,“打折的?”
“自己弄断的。”我压低声,“你马上派人在南区的居民楼撒网,重点排查楼层不超过六楼,僻静老旧,防护栏不健全的小区,扮成物业上门走访,凡是门口没有摆放女士拖鞋,有两个以上男人轮班,室内拉窗帘避光的,就盯紧了。”
程泽说,“会不会出城了。”
浴室的水声好像停止了,“他被保释的,不允许出城。”
“你放心,韩卿。”程泽挂断电话,我深吸气,平复好自己,轻轻推开门,门打开的一霎,林宗易逆光而立,我吓得一抖,“宗易。”
他用毛巾擦拭水珠,“你和谁讲电话。”
我故作镇定,“是蒋芸,我问她出院了吗。”
他没多问,回过身,“今晚冯斯乾在二楼,他对万隆城这类场所从不感兴趣。”
我跟在他后面,手指飞快清除掉程泽的号码,又调整时间,倒退了五分钟,打给蒋芸,静音通话。
“估计谈应酬。”我语调平稳,“市区人多眼杂,所以去边境了。”
林宗易把毛巾弃在电视柜上,“也许余情未了。”
我烫直了头发,此刻垂落,露台一阵风吹起发梢,缠绕住他精壮的手臂,“适合比刺激更能留住一个男人,刺激过后,没有余情了。”
林宗易系好睡袍束带,一把夺下我手机,查看通讯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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