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结果。
我接连掩护他,正是顾虑有这一天,为这一天的到来铺路,冲我的“情意”,他不至于对我下手太毒。
我问寇媛,“具体在哪。”
她倚着车门,“花豹的手下在万隆城听说过华子,蟒叔是万隆城的大股东,他把股份转在华子名下了。”
我心不在焉握着方向盘,万隆城在江城与滨城的交界,是改建的城中村,没有住户,开发了大批的娱乐场所,由于在边境,两城互相踢皮球,全不乐意管,滋生出许许多多的罪孽黑暗,是最鱼龙混杂的地界。
“我通知你,并不是想害你,相反,我希望你和林宗易重修旧好,恩恩爱爱。”
我蹙眉,“关你什么事。”
寇媛抚摸自己脸蛋,“大大小小割了几十刀,一心帮冯斯乾搞定殷沛东,夺回华京,事成了,他翻脸无情,我沦为一枚弃子,不得已跟着花豹那种下三滥自保,他传染了我脏病,我问过大夫,治不好了。”
我下意识掩唇,流露一丝厌恶,寇媛无所谓笑,“你怕什么啊,咱俩又不睡觉,传不上你。”
距离梅园三百米的芙蓉街车水马龙,我在车里无动于衷,“他未必在乎我和谁恩爱。”
寇媛笑了,“一百个男人九十九个犯贱,你越是不可琢磨,他越是又爱又恨,只不过一个不受掌控的女人,犯下一丁点过错在他眼里都无限放大,可你哪天真跑了,他回味起你的好,还是不舍得。只要他难受,我才痛快。”
我说,“可冯斯乾是不犯贱的那一个。”
寇媛翻手掌,观赏自己的钻石美甲,“爱情这东西,比夏天的雷雨还莫测,谁能预料它的结局呢。”
我不再同她纠缠,系好安全带,行驶至江滨高速,直奔万隆城。
八点钟,我抵达万隆的后门,将钥匙抛给保安,一指前排的黑色迈巴赫,“湖A8888车牌号够牛啊,大人物?”
保安误以为我是会所的女郎,他龇牙,“镇场子的大人物,今天头一遭露面。”
我拿口红涂嘴唇,故作不屑,“几号包房啊,能看上我吗?”
他端详我,“你试试,在3楼。”
我绕过车头走近他,“我是顶替我姐妹儿的夜班,假如看上我了,她私下嫉妒,劳烦保安大哥,在监控里抹掉我吧。”
他被迷得晕头转向,当即答应了,“哥哥马上就把你从录像里剪掉——”他色眯眯要摸我手,我敏捷一闪,“记得剪啊。”
我迈上台阶,恶心翻个白眼。
我乘电梯到3楼,这条走廊总共有三十个包厢,我途经第十五个,一名中等个子的男人刚打完电话,我拦住他,“万隆城是有一个华子吗。”
他上下打量我,“你找华哥?”
果真有这号人。
我端庄站直,“我老板指派我和华子谈一笔生意。”
男人叼一根牙签,“你老板哪位啊。”
我故意试探他口风,“华京市场部的高层。”
我观察男人的反应,他像是全然不了解这些恩怨是非,估计华子暂时没打算行动,底下人才不知情,“华哥不跟商人合作,只和同行做买卖。”他磨了磨牙齿,“我提个醒,在万隆城不能称呼华子,必须称呼华哥,是规矩。”
我立马掏出两张钞票,揣进男人口袋,“我新来的,谢谢大哥。”
我刚要走,他叫住我,又退回钱,“华哥立下的规矩,只赚男人的,不坑女人的。”
我接住钱,男人啐出牙签,走进一间包厢,包厢门敞开的一刻,我无意一瞟,顿时僵住,仿佛威力十足的霹雷,震得我五脏六腑发麻。
一片浑白的烟雾深处,林宗易的轮廓逐渐清晰。
时隔半个月,我终于又看到他了。
他坐在牌桌的正中央,一身纯黑,丝绸的缎面光滑明亮,裹住他宽阔脊背,身躯越发显得厚重英武。
他发茬剔得极短,喷了定型啫喱,胸口袒露,胸肌上赫然多了一道刀疤。
他受伤了。
那晚冯斯乾的人围堵到码头,双方应该是交手了。
林宗易的左右各自依偎着一个女郎,穿着非常暴露的紧身皮裙,小腿攀缠他脚踝,反复厮磨,看他打牌。
他半张侧脸映在炽白的灯火里,线条刚硬消沉,掌心扣住女人肩膀,慵懒,风流又邪性。
“打吗?”
右边的女郎盯着他指尖的黑桃A,“华哥不是需要它吗?”
林宗易唇贴着她耳朵,“需要你。”
女郎捶打他,“华哥你真讨厌。”
林宗易勾唇笑,“替我打。”
女郎丢出黑桃A,是这把牌的底,入手就赢,出牌就输,同桌的玩家看了一眼,心照不宣没赢他,视而不见。
林宗易摁下打火机,焚上一支烟,单手衔着,烟灰烫得女郎一哆嗦,她要拂掉,林宗易余光一扫,“怎么。”
女郎停止动作,忍着疼,“华哥,没怎么。”她甚至不敢挪开腿,任由烟灰继续坠落。
他面无表情凝视着荷官洗牌。
林宗易的致命魅力是从骨子里渗出的,每一分的欲,野性与迷离,都是性感到极点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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