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易站在一束光柱下,沉默不语。
李渊说,“您最好抽空回王家解释清楚,以免王家怪罪,尤其是林太要危险了。”
林宗易推门返回,他停在我面前,我仰头看着他。
“照片是你给邹璐的。”
我痛快承认了,“对,我花钱雇她陪我演戏。林宗易,你同意离婚,我们好聚好散,你强留,这种戏码无尽无休。”
我捡起裙子裹住自己,“你应该无法强留我了,我提前调查过,这几家媒体公司与索文集团不合,你压不下他们的报道,你只能明确作出回应,严格意义上,我才是无心插足你们的女人,对吗?你不舍弃我,会背负骂名以及被王家讨伐,到时索文动荡不安,殷沛东和冯斯乾必然趁虚而入,出手报复你。”
林宗易始终隐忍着,脖子的青筋一缕缕凸起,直到他失控,猛地抬起手,我本能闭上眼,可想象中的巴掌迟迟没落下,他只是勾起我下巴,“卿卿,当初我没看错你,你总有手段吸引男人对你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他指腹摩挲我唇瓣,“一位聪明又美丽的太太,我为什么放过你。”他俯下身,轻吻我耳朵,“我越来越想要把你据为己有了。”
我莫名感到恐惧,微微抽搐着。
“如果你不肯留在我身边,他不是软禁你吗?我比他更狠,我让你走不出这扇门。你非要到那一天,即便我怜惜你,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林宗易维持这个姿势良久,我全身都僵硬了,他才松开我,走进房间最里头,轮廓陷入一片黑暗,我神情麻木盯着那团漆黑,再也看不清他。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林宗易有点百毒不侵了,不论我怎么折腾他也纵容,捅了天大的篓子他也收拾,他越妥协,我越心慌,没有人在无利可图的情况下还一味打破底线退让。
第二天早晨我去书房找林宗易,他吸了一夜烟,浓雾没散,几乎吞噬了他身躯,他支着额头休息,听见脚步声睁开眼,我坐在他对面沙发,“我准备给韩冬补办满月酒。”
他看向我,“现在?”
“我们至今没举办婚礼,我不计较,可孩子的满月酒必须有一场。”
林宗易皱眉,“刚结婚我提出过婚礼,你不愿意。”
我反问,“我愿意你办得了吗?那个女人允许你大张旗鼓另娶吗。”
他被我追问得头疼,用力按摩太阳穴,“你真想办?”烟盒空了,他拿起烟灰缸里剩下的半支续燃,隔着烟尘同我对视,“还是有什么计划。”
我郑重其事说,“我不会利用孩子做戏,这点我与你不一样。”
我起身,林宗易忽然开口,“我也没想过利用孩子。”他凝视着闪烁的火苗,一张脸映照得忽明忽暗,“曾经,我动过威胁他的念头,万一我输了,利用你和孩子逼他撤退,后来我得知,你在我死后不顾一切保住索文,与殷沛东为敌,为我报仇,我打消了念头。”
我攥着拳,“你不是预料到我会报仇吗?”
“预料和亲眼见证,是两码事。”他嗓音无比嘶哑,“无论你信不信,我只想留下你。我不容韩冬,你一定带他走,所以我不仅容下他,该给他的也都会给,只要我待他好,我认为你会留。”
我背对他,凝望天花板发笑,“蒋芸说爱屋及乌,林宗易,你爱过女人吗?”
他并不逃避我的质问,“我没爱过。”
“那你明白什么是爱吗。”
林宗易呼吸越发沉重,“我可以为你学。”
我轻嗤,“不必了。”我走出几步,鼻子发酸,“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下定决心与冯斯乾斩断来往,我努力接纳依赖你,用我的一生报答你。”
“我不需要报答。”林宗易突然站起,“韩卿,我需要的从不是报答。”
“宗易,是你亲手杀了它的情真。”
他低下头,“假设没有发生这件事,你会——”
“没有假设。”我打断他,“破碎的镜子,粘住也有裂纹。”
我和林宗易之后一连五天没见面,周六李秘书转达我,明晚在望海楼举办满月宴。
我怔住,“他没告诉我。”
李渊说,“林董一手操办的,与您交好的夫人们都收到请柬了。”
林宗易是防备我作妖,于是大包大揽了,我插不进手,就惹不了祸。
可惜他考虑错了方向,我不会在自己儿子的满月宴上闹事,但我会借机给那个女人难堪,我改策略了,我要激怒她,等待她出招,再接她的招。
转天傍晚我挽着林宗易在宴厅迎客,一辆吉普泊在停车场,一个中年男人走下,林宗易立马向我介绍,“顾老。”
男人抵达跟前,我们互相微笑颔首,他拍打林宗易肩膀,“林董,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啊,不声不响娶妻生子了。”
林宗易和男人握手,“从外省赶回的?”
男人说,“你的大喜,我哪能错过。”他四下张望,“有王老的人吗?”
林宗易示意男人先行,“王家有什么消息。”
男人说,“我和王家最近不联络,王家快退了,目前急于部署自己的人脉,估计腾出空了,会干预你的婚事。”
林宗易给男人斟酒,“我之前的委托,您别忘了。”
男人接过酒,“王家退下来,你的委托就好办,不过也要看他安排了什么人顶替什么位置,王家这些年可是桃李满天下。”
林宗易带着男人进包厢落座,宴场入口此刻爆发一阵骚动,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一名男子从外面进来,今夜全场男宾都西装革履,唯独他,穿着一身艳丽的酒红色,缎面的衬衫,水波纹的金丝绒长裤,扎着红白相间的领带,他站在灯光最明亮的地方,眉眼英气,身型俊挺,整个人气度风华夺目。
除了他,将近三百人的宴席上,只有作为孩子父母的我与林宗易穿了红色。
冯斯乾的出现让场面一下子就变味了。
也许霓虹太灼烈,刺了我的眼,无关他,我移开视线,平复自己的情绪。
清冷禁欲的男人偶尔风流一把,那种极致的张力和撩人的欲感,简直要了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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