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琅怕有什么意外,连忙抢上一步,在唐玥之前先将那铁盒取了出来,摆到梳妆台上。
铁盒不重。
“我来瞧瞧。”上官灵也凑了过来。
朱文琅知道上官灵精于机关消息之道,拉着唐玥侧身让开,让上官灵过来仔细看看,盒上是否有什么机关。
“应该没什么机关。”上官灵看了看铁盒,甚至拿在手中,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之后,才摇摇头,放回桌上。
铁盒上有一把锁,但也只是寻常的铜锁而已,上官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打开来从里边取出来几根细细的金针,伸入锁孔,小心地拨弄几下,便将锁打开,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铁盒打开来。
铁盒之中,是一块锦帕,虽说已有些褪色,却还能看出之前的蓝色,锦帕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把刀。
刀是蒙古族常见的样式,却是十分华丽,刀鞘是黄金所铸,刀柄尽头处铸了一个黄金的虎头,狰狞生威。
“这……这是成吉思汗的金刀!”一旁的乃仁台惊叫一声。
徐东彬精神大振。
他自然知道,当年的郭靖郭大侠,在草原上被成吉思汗封为金刀驸马,这铁盒中既有金刀,想必便与郭靖有十分密切的关系,说不定武穆遗书也会在其中:“锦帕下边还有什么?”
朱文琅拿起金刀,将下边的锦帕掀起,果然,下边还有一个锦囊。
“快看看!”徐东彬的声音中含着激动。
朱文琅将锦囊打开,将里边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放在梳妆台上。
有两张羊皮纸,一张折叠好的纸,还有一个更小的锦囊。
朱文琅将折叠的纸打开,竟是一张书的封皮,封皮上豁然是四个篆字“武穆遗书”!
众人皆是喜形于色,从重庆府一路赶过来,为的便是这武穆遗书,如今已是就在眼前,如何不欣喜?
“看看那羊皮纸!”徐东彬又道。
朱文琅不待徐东彬出言,已是将羊皮纸摊开,却见那羊皮纸上写着数十行字,只是朱文琅一个也不认识。
在朱文琅疑惑的眼神中,徐东彬拿过羊皮纸:“这是蒙古文字。”
徐东彬会说蒙古话,虽说并不流利,但至少寻常交流没问题,也认识一些蒙古文字,但这羊皮纸上,却也只识得十之一二,写着有“蓝天、草原,长生天,鲜血”之类的字样。
“乃仁台,你看一看,写的是什么?”徐东彬将羊皮纸交给乃仁台,众目睽睽之下,乃仁台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乃仁台仔细看着羊皮纸,半晌才道:“这是华筝公主亲笔所写,是写给金刀驸马的诗。”
说着,便按照草原上的诵歌曲调,将羊皮纸上的内容低声唱了出来:
“在草原的怀抱,我心中波澜起伏,
郭靖啊,你远在天涯,我近在咫尺的痛。
风儿轻抚,带不走我深深的愧疚,
月光洒落,照不亮我思念的夜空。
金刀附马,你曾是那么的英勇,
而我,却害死了你的母亲,心中的悔恨难平。
奶茶的香甜,唤不回往日的欢笑,
篝火的温暖,驱不走我心中的寒冬。
草原的儿女,本该自由翱翔,
我却为爱犯下罪行,让你背负了太多的沉重。
草原是如此的宽广,白云飘荡在蓝色的天穹,
为何却容不下,蒙汉两族共同的笑容。
祈愿仁慈的长生天,让我们消除鲜血的伤痛。
一起品尝甜美的奶茶,一起看那神圣的雪峰。
郭靖啊郭靖,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华筝在此,愿用一生来弥补我犯下的错。
草原的歌声,传遍天涯海角,
而我的心,愿随着那歌声飘到你的身旁。
愿你的心,能原谅我,让我们下一世的重逢。”
唱完,乃仁台又将这蒙古语诗歌的内容用汉话解释了一番。
徐东彬听得懂蒙语,知道乃仁台唱得不错,默然不语。
唐玥听到乃仁台的解说,更是眼含泪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朱文琅的手,还偷偷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
墓中众人都是无言。
“还有这张,写的是什么?”朱文琅又将另一张羊皮纸交给乃仁台。
乃仁台仔细看过,抬头道:“华筝公主把武穆遗书烧了,只留下了封皮,然后告诉蒙古人,别再打仗了,蒙汉本是一家,草原上的所有民族,还有南朝的汉人,都是一家,公主希望各个民族和部落,都能相亲相爱,与汉人和睦相处,她不愿意看到武穆遗书被用在蒙汉两族之间的战争之中,所以将武穆遗书给烧了,烧完的纸灰就放在那个小锦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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