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谢陛下。”
赵乾黑着脸端坐在龙椅上,冷声说道:“这几天有谁见过镇北王?”
马德明微微一愣,不明白赵乾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但嘴巴却没停:“镇北王在西北道多年,和在京官员大都不熟悉,因此明面上见的人不多,只有七公主和左相孙女夫妇二人拜访过。至于暗地里谁和镇北王见过面,行人司暂时还没有任何发现。”
赵乾皱起眉头,疑惑不解:“蓝儿?她去找镇北王干什么?”
顿了顿,马德明斟酌着字句,缓缓说道:“据查,七公主拜访镇北王是为了自己的婚事,但具体和镇北王说了什么,暂时还没有查到。”
“婚事?”
“是的。”
赵乾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悦:“这个蓝儿简直是胡闹,太任性了!朕真是宠坏她了。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家国大事都顾不上了!”
顿了顿,赵乾看向马德明:“从现在开始,将七公主的行踪全都汇报给朕,要一字不落地汇报!”
“是!”
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赵乾继续问道:“那钟烁夫妇见镇北王又是为了何事?”
“根据相府传来的消息,是因为镇北王在二人成婚时送了贺礼,钟烁夫妇才去拜访的。”
见不是什么要紧事,赵乾摆了摆手。
马德明转身离开。
赵乾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身上好似有千斤重担,有气无力地说道:“出去走走。”
说罢,赵乾起身向殿外走去,王忠等内侍和千牛备身等近卫紧紧跟着。
时至傍晚,阳光也不再炽热,赵乾走在沧桑的地砖上,内心沉甸甸的。
二十多年来,赵乾披荆斩棘,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可随着一封奏折的到来,又将赵乾拉回二十多年前步履薄冰的日子。赵乾走啊走,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夕阳将赵乾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好像生命都被影子逐渐侵蚀。
赵乾来到宫城最高处,他扶着栏杆凝神静气,望着气势恢弘的宫城,二十多年来的一幕幕仿佛电影一般在赵乾的脑海中快速播放。
劲风肆虐,带动衣袂呼呼作响,赵乾心中五味杂陈。
许久,赵乾终于轻声喊道:“赵忠。”
太监总管赵忠急忙上前:“奴才在。”
赵乾握紧了栏杆,心中的万般无奈化作轻飘飘的话语:“传旨,封九公主赵晗儿为太平公主,下嫁镇北王世子皇甫辰,封世子皇甫辰为安郡王。”
听到是九公主嫁进王府,太监总管赵忠面露惊色,眼睛瞪得溜圆,一时间难以相信。
不等赵忠缓过劲,赵乾继续说道:“宁妃温婉贤淑、蕙质兰心、教养有道,特晋为宁贵妃,十一皇子赵秉信日渐稳重,堪为国事,故封为崇郡王,准在朝听事,为国效命。”
“奴才遵旨。”
说罢,赵忠转身离开。
封贵妃、公主和王爷这样的旨意只能他这个地位的太监去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