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三十几个病人,他们中的毒虽然乍一看病症不一,但其实本源相同,甚至……”
顿了顿,花星楼才语气复杂道:“都和晏离还有丑夫的手法类似。”
花琳琅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能,晏离和丑夫都已经死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花星楼叹了口气,他和崇萤还有鹤夫子曾经一起研究过晏离和丑夫那些蛊毒,诊断结果绝对不会出错。
可是如果没有错,为什么京城会忽然出现这种毒的?明明漓国的人都死了。
“除非……”
花星楼眼神微眯,他忽地转头看向花琳琅:“你说过你在长姐那里看见了一个长得像樊徽的男人,他是哪里人?”
花琳琅一怔,她回来后就将樊徽的事告诉了花星楼,当然前提是花星楼不会因为这件事去找花伊言的麻烦,也不会将樊徽的存在告知其他人。
但此时花星楼问起樊徽,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询问,花琳琅眉心紧蹙道:“你是怀疑这件事和樊徽有关?他是晏离的人?”
“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前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花星楼双手背在背后,抬头看着这个看似简单的丞相府,沉声道:“长姐和父亲手里明明没那么多兵力,为何他们会如此自信可以和崇萤一战?除非他们有法子,可以让季氏和凌王府的大军陷入瘫痪。”
“还有,你不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吗?樊徽的出现,长姐和父亲的自信,还有城中莫名其妙出现的毒源。”
他越分析,花琳琅脸色就越白:“不,如果是真的,那父亲和长姐岂不是拿百姓的性命在开玩笑吗?我不信他们会这么做,不行,绝对不可以!”
花星楼叹了口气,抬起手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其实片刻后道:“其实……我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可以确认长姐和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花琳琅抬起头:“什么办法?”
花星楼伸出手,在他掌心安静地躺着一只带血的药包。
视线在药包上停留了一瞬,花琳琅有些没明白:“这是什么?”
“毒源。”花星楼打开药包,一边解释道,“离开时萤儿给了我一些很方便的工具,我从病人的血液中提取出了毒性成分,再融入药包,就复制出了毒药。”
“这样复制出来的毒,就能确保它的毒性在我控制范围内,不会造成意外的危险。”
他将药包泡入桌上的茶水,看向花琳琅道:“等我喝下毒茶,你便去找父亲,就说我中毒了,如果城中那些事和他有关,他必会紧张地找长姐寻求解药。”
花琳琅看看那杯茶,又看向花星楼:“如果爹和姐姐不给我们解药呢?”
“不会的。”花星楼笑笑,没什么犹豫地说,“不管我们的立场再如何对立,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我们一直在这里苦苦周旋,不就是因为我们深信这一点吗?”
花琳琅沉默了。
是了,她和哥哥苦口婆心想尽办法阻止一切,就是因为在乎这个家。
可是……
花琳琅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要将一切都建立在亲情上,那太天真了。
“哥,你看外面是不是有个人在偷看?”
花琳琅忽然出声,指着院门口问道。
听到她这话,花星楼下意识朝外看过去:“嗯?哪里?”
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手中茶杯忽的一空。
等花星楼回过头来,那杯毒茶已经被妹妹喝完了。
“你!”
花星楼脸色骤变,抬手就去给她把脉:“我说了这杯毒茶我来喝,你给我抢什么?找死是不是?”
“反正有哥哥你这个神医在,我就是找死阎王爷也不收呢。”
花琳琅笑了,推开他想替自己把脉的手道:“喝都喝了,别让我白喝啊。”
花星楼手指顿住,虽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被她气得咬牙切齿。
“而且不是我小看哥哥你,”花琳琅胸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她强忍着笑道,“我觉得相比你,爹爹和姐姐更关心我呢,他们可能不会在意你的死活,但一定……一定舍不得我死的……咳咳……”
“别说了,我扶你过去躺下。”
花星楼抿紧唇,干脆打横抱起妹妹,将她放在里面的榻上。
“咳……”
毒发得极快,花琳琅咳出了血丝,还不忘叮嘱花星楼:“哥,你别忘了给萤儿写……写信,告诉她这件事。”
“我知道,你躺着别说话了,我这就去找父亲。”
“别……”花琳琅摇摇头,“让花居去,等他找来,不然……他不会信我们的。”
自己儿子有多大本事花仲清楚得很,如果不让他亲眼看见花琳琅中毒的样子,他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的。
花星楼咬了咬牙,握住她的手道:“但这样你还要熬很长时间,会很疼。”
他是男人,疼一疼不要紧,可看着从小没受过什么苦的妹妹疼成这样,花星楼就受不了。
花琳琅笑着道:“就是要越惨越好,这样他才会心疼我呀……萤儿说了,这叫美,美强惨……所有人都喜欢的。”
“那我宁愿你又弱又丑,只要一生幸运,没那么多人喜欢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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